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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有事罢了,与贵观并无gān系,方丈不必自责。”许如是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方丈讷讷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近来长安多事,娘子小心。”
“多谢方丈提点,我省的。”许如是笑了笑,把玩着铜镇,垂目思索起来。
说齐行简回信还没到是无心,她是绝不相信的。
可若是有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蓄意报复单方面撕毁协约还是另有图谋
……
“侍医呢?快去太医署叫人!太医令太医丞,通通叫过来。”
皇帝一倒下,皇后立刻慌了神,还是身边的宦官陈辅国暗暗扯了扯皇后衣袖:“殿下,不能叫侍医来。”
“侍医一来,先前圣人用的药……”
皇后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仿佛三九天里被人扔进冰窖,一股寒气儿自脊骨蹿到脑后:“都回来!”
先前皇帝是实打实的病重,给皇帝用的药,都是皇后私底下寻来的虎láng之药。——为了皇帝尽早病好,打压许宸,皇后可谓不惜代价。
侍医一来,皇帝的病能不能好还是两说,用虎láng之药的事是必然要被人发现的。她费了这么些日子,不就是为了打压许宸?哪能反手就给许宸递把柄过去?
皇后深吸一口气,将颤抖的双手拢在广袖里:“速速回宫,找孙圣手!”
这位孙圣手自然便是先前给皇帝开了猛药方子的人,脾气古怪,却对医术十分痴迷,只是家中毕竟窘迫,这么些年来多亏皇后提供药材供他施展才华,这才对皇后倾力相助。
他生得清瘦矍铄,一把修剪得宜的山羊胡,问了皇后好些问题,又看了看皇帝的状况,最后切脉,将手收拢成拳,放在唇边,沉吟良久。
“怎么样?”皇后仿佛抓住最后一线稻草一般,眼睛亮得惊人,望着这位自称药王孙思邈的嫡系后人。
陈辅国能看见,她杏子似的眼里隐约闪烁着晶莹的光——甚至蓄起了一点泪花。
“圣人的恶症本就该长期调养,前头只是被药暂时压下去了。却如同附骨之疽,今日这大悲大喜,刚好成了个引子,叫恶症爆发,臣恐怕……”孙圣手并不似侍医一般喜欢掉书袋,说得话通俗易懂。
他摇了摇头,皇后眼眶发红,蓦地狠狠瞪过来,仿佛在世修罗:“你今日,治得好也得治,治不好,也得治!圣人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九族都得陪葬!”
“皇后殿下。”孙圣手也不是什么软骨头,冷冷道,“既然如此,臣照实说了吧,圣人的病,不能治,没得救了。不止臣这么说,便是太医令、大罗神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所幸臣孑然一身,要杀要剐,请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