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定在了原地,宽大的雪白笼袖被风chuī偏了线条,荷叶形的尖领也萎靡了下去,眉目间染着的戚色渐浓,“我本以为,你先前答应,本该是也希望她醒来的,可你又拒绝。是我自作多情,还是我们三人……”摇摇头,“罢了,应是你与我们不同……”
他表情不变,“你想说什么?”
“你至珍稀级不曾?”社忽然问他。
古思淡淡看着她,并不应声。
社目光转了开去,“你和她,都是天降造化之人,而我,勉qiáng算半个,承了这造化,再想如普通小孩一般平淡长大,便是奢侈。早早被bī进了这欲魇尘世,一双稚嫩的眼,不知看了多少yīn暗鬼面,人性利欲,熟知活下去的规则,对贵贱阶级视以寻常,该是不幸吧……可孩童成长背后的那股力究竟是什么?何时才能真正明了?”
……
社离开了京城,至于她何时走的,没人清楚。
不知为何,古思并不急于回去,兴许是这偌大的京城让他产生了兴趣,于是她和霁款只能继续随他一起继续逗留在京城。
冬消chūn现,遗留在深冬的那场薜荔之梦,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让人不免恍惚。果然当初再怎么热切如火,时间一抹,便毫无痕迹,怎样都不能抵挡……
——
chūn花烂漫时,古思迷上了磨石制砚之事。
由头还得从那一日说起,彼时不过离开将军府后几天,三人正在街上游逛,忽在街角望见一敞阁。此阁既不似店铺,又不像百姓居所,结构甚是怪异,便驻足细瞧了一番。
说来只有一层,四面窗界大开,不置窗扉,只悬一帘薄纱,无门亦无幡。
后来经霁款打听,才知这敞阁乃是京城中最大的砚坊“和盛馆”所有,说是和盛馆先前只卖成砚,然客人中却总不乏对其成砚不甚满意的,自己又通制砚的,往往便想要买了砚石来自己制。这砚坊知晓此事后,便专门在街角拓了块敞地,供那些客人使用。
说来奇怪,制砚之事本是一人专心之下状态才会甚佳,但自这敞阁建好后,特意跑来此地制砚的人从未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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