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爱慕殿下?”
她一怔,随即摇头,“不是。”
霁款解下腰间长剑,放在身后桌上,“那你为何模仿殿下?”
“模仿?”她摸了把脸,那刮破皮的地方好像不见了,喃喃自语,“原来我在模仿他么……”
“你自当殿下的驱使卫以来,先是百般打探桥荔大人,可是一开始就存了代替之心?后来不管是吃穿、用物、装扮,无一不像殿下靠拢……若非你对殿下有爱慕之心,又该有何种解释?”
她仍是摇头:“没有,我不是爱慕他。”
霁款眉目氤上了疲惫之色,“那你给我个解释……”垂下眼,双肘搁在膝上,“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你。”
屋内又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问他:“夜息公主生来便是珍稀级造梦者,你怎么看?”
霁款未语。
她神色恍然,只一双唇在开合:“柳兴无柳前辈,从资质平平堪舆师到乙申级造梦者,却仍喟叹自己不够资格与殿下合作。社公主,甲级造梦者,珍稀级下唯一人,仍只是傀儡扶稷之身;兮旷囿于血脉稀薄,数年停滞于乙级不得寸进,一身恣意尽化作láng狈,而在两国享誉盛名已久的古思太子……”
她眼睛睁大了些,却看不到东西,“他,听你先前所说,也一直为不能与夜息合作而遗憾万分……但不能合作之因就真只是夜息沉睡不醒吗?”
霁款低着头没吭声。
她伏下身,双手抱住脑袋,“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也成了一个失格之人……”
霁款脸色发白。“你的话还真是能杀人啊。”
她声音闷在被子里,“我能杀谁?也只有我自己了。”
“那我算什么?”他嘴唇轻颤,话说得艰难,“你说失格之人何苦看轻无格之人,因那是自相残杀,又说失格之人更可悲,因曾经拥有过,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他猛地抬起头,质问她:“现在你又说你也是失格之人,那我呢?我成了什么?你出身乱营,无父无母,十六年奴籍,直到成为殿下的驱使卫……而我生来官籍,权戚之家,自幼被选为太子仪使卫之首,掌东宫之权,随侍太子身边……”
他剧烈地喘息,似盛怒难抑,咬牙崩出一句,“你说我是失格之人我认,但你说你亦是失格之人,我绝不认!”
不然我成了什么?
一个笑话?
一个愧于为人的缪谈?
我绝不认!
她脑袋疯狂作痛,不小心滚下chuáng,疼痛骤然像摔没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脑中回dàng着霁款临走前说的话,心头绝望满溢到难堪。
孟音殷来找她的时候,她正蜷缩在地上,裹着被子分毫不露,几近窒息而亡。
孟音殷手忙脚乱地把被子扯开,她瘫躺在地上,泪流满面,把他吓了一大跳。
孟音殷说他明日一早便要陪老母和村长一道去城里找大夫治老母的眼疾,本想告知古思此事,谁料古思房里灯没掌,似是已睡了,又去找兮旷,房内却没人,再去找霁款,人却闭门不见,也不吭声。
【提示】:如果觉得此文不错,请推荐给更多小伙伴吧!分享也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