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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你既不认路,公主应会谅我擅入之过。”说完便当先走在他前头,要为他带路。
他不言不语,静静跟着。
等至一恢弘大殿,丈高殿门,殿前两侧崖石相挡,横生松枝斜桠,只余一条窄道让人通行。
透过崖石,隐约可见朱纸窗栏被山间水汽熏得微微湿润。
“也不怪你不识路,这是处偏殿,公主身份金贵,寝殿本不会安置在这,可自公主醒来后,执意要入住此地,谁也劝不得。”
宫女没再进,他独自一人穿过崖石,到了那殿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锦缎华案,玄帐赤盖,鎏金通天书架上,密密麻麻皆是尘卷厚书。
数十座沉重赤金乌木屏风,把殿内空地隔成了数块,屏面上尽绘千种万般尘世风情,或huáng沙古道人马立,或曲径幽岭层叠深,或烟视媚行女子波……一幕幕形消立现,顷刻间把殿内寂冷空旷的气息摒除在外。
殿角以金水浇灌出四只引颈仙鹤,皆敛翅而立,仰天朱喙口溢出丝丝白雾缭绕,缕缕侵上垂幔落苏。
dòng开窗前立一白玉角鹿,垂手踏蹄温顺样,鹿角延伸向一张矮榻,榻上铺着一chuáng乌红色锦被,一只褚灰色浅枕。
他绕开几扇屏风,视野顿觉开阔起来,渐听人语声如烟轻拂来。
“公主,您莫要再为难奴婢,这事奴婢绝不答应。”
是一女子肃声,有些熟悉,却久没人答。他又往里走了些,这才见到人。
当先瞧见的是盘膝坐在一方矮案前的身影,雾发霜颜,眉深如墨扫,眸子瞌闭着如林叶盖雪,下巴瘦形,只唇心晕出一点血色,从无到有。
如此方觉,此人有些微生气在身。
他静立不动看了许久,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她面前跪着一女子,女官发髻,通身温婉如水,唯那挺得僵直的脊背透出一丝尖利意味。
正是齐妨。
“公主,听人说您找我?”
这里气氛太僵硬,他出声打破沉默。
跪着的女子齐妨猛地扭过头来看他,立马又转头回去,“公主,您这是何意?”
夜息已睁开眼,遥视于他,“你是谁?”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丝丝糯意,就是太凉了些。
他垂眸,只余孤意在眉,“我是阿揽。”
乌色阔袖下的雪白指尖刮了刮案面,夜息了然,“你就是阿揽。那确是我叫你来的。”
“公主。”齐妨打断他们,“您与奴婢仍在议事,叫阿揽进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