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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香溢出青雾缭绕,漫了满殿光景,一道芝兰身影静跪于正中蒲团上,执木鱼槌而敲,手悬珠而抚,着白裟青披,瘦而形,脸白似失血,眉清目淡泊。
殿外有脚步声依稀近来,一颀长男子步进殿中,立于那身影后。渺渺梵香中,只见男子着白衫黑甲,眼深眉冷却染尘迹,似才纵马匆匆至。
男子声音低沉醇厚,“若相大师?”
木鱼槌声乱了一瞬,停了下来。
“确也。”若相眉目微敛,“培公子此次前来,可是需焚香礼佛?”
男子久不语。
“大师本为翰林出身,正二品文较之子,若少时入仕,此番定是已得朝中陛下重用了吧。”环目四下望了望,又道,“如今屈于这一隅庙堂,可曾后悔?”
若相抬眸静视于男子,“若悔便不生相,便不成道,不成道亦不悔,只道人世之事,非人世可尽。”
这番话落,二人又不语。
男子转身欲离,若相犹豫而问:“公子此去前路为何?”
男子脚步一顿,答:“随靖夫征蛮夷。”
若相微怔,却道:“公子不焚一支香再走吗?”
男子停稍许,道:“若平安归,大师再为嵘焚一支香罢。”
……
男子走后,若相掩袖闷咳二声,再抬首时,唇下竟渗了血丝,目光定定地望着门外的方向,久久不动。
白灯灯灭,殿内雪纱飘飞,一幕荒凉景,可望不可触,她抚上心口,沉如实物重压。
怪哉!
一只手抓住她的,“公主。”
声音里含了疑虑。
她没挣开,顺势拉着他出殿。
清气吸入鼻中,这才好转许多,转身看了看,她目色沉冷下来,“方才怕是入了谁的障了。”
他眉梢一动,向来时路上望去。
小僧童跟在一人身后,正从那缓缓而来。
那人方额宽脸,横眉怒目,须发皆无,颅顶点十六道戒疤,着huáng裟,项间挂一串巨大佛珠,色泽敛纯,只一眼便知不是凡物。
那人走至近前,见得二人,眉头挑了挑,疑道:“奇怪,竟都只差一步……”
话语轻不可闻,却被两人实实在在听入耳中,便知这人压根没想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