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嵘二十二岁那年,朝中最惨烈的一场征夷之战在边疆爆发,培嵘为给靖国公争取时间,以一己之身拖住敌军,拼死守城不弃,城破当日,战死沙场。
谁都没料到,当年那一句同生之语不过是世人戏言,岂知有一天它竟会实现得如此彻底。
就在培嵘身死之日,本于寺中侍佛的杜若相因久病痨疾,亦随之去。
旧人闻叹,不愧花开花谢之名,无先后也。
至此,才是真正应了那句同生同灭。
昔日金玉书,如今皆残卷。
赤锦亦染尘,此生难再复。
——
“他七年都不曾回过家……”杜夫人垂首落泪,眼圈氤得发红,“他自小便不开心,一个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忽有所感,向门外看去,竟似若相长身遥立于院中静望来,眉目疏薄,默而不语。
她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目光在她面上停顿片刻,“公主,有何不对?”
她蹙眉而评:“此梦甚棘。”
他似暗叹一声,“是。”
岂止是一般棘手。
她转向生相,“梦主既已身死,难道要入回忆驱梦?”
生相摇头,从袖中取出一样物事,却是一根木鱼槌,“算不得真正的回忆,此物上凝了一丝若相的魂息,凭此息可入梦。”
“可驱梦成功又如何,当事人并不知晓。”
生相听了,只淡淡一瞟院外,“他真的不知吗?”
她没去看,心头却是明了他的意思。
那杜若相怕是执念颇深,不仅徘徊此地不去,还留下一缕魂息供以造梦。
“他生前便已托我此事,可彼时公主未曾醒来,这才拖到今日……他虽故去,我承他之托却是要为他了了这桩执念。”
她目色淡淡,“当初我国二公主欲请堪国古思共商造此梦。”
生相仍旧是那副平稳无波的语气,“他们造不成。”
“为何?”
“造梦者级别太低,堪舆师……”他话锋一顿,“怕是自己都自顾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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