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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啊,白钰啊,我不知你的道是谁,但我的道却无比清晰——是你。
“露儿...”他弥留之际,唤她于榻前。
“师父,露儿在。”她已经老得皱纹斑斑,但在他面前,她仍然是他的露儿。
“露儿,唤我一声‘钰郎’吧!你一直,都是这样唤我的...”
他苍老gān枯的瞳孔正在迅速的涣散,她不忍拂了他这唯一的临终遗言,可是...可我不是你在等的人啊?
是谁,到底是谁啊?唤你为‘钰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她不来见你,你候她一生,我候你一生,她竟都不来看你...
天底下,哪里去找这般狠心之人?
“钰郎。”
他笑了,因衰老而愈加僵硬的面部,笑得很是艰难。
她却哭了。
她同样苍老的眼睛,早不复当年的澄澈明清,却也能落下一滴泪来,这大概是她这无无聊聊一厢情愿的一生里,最后的一滴泪了。
“露儿,别伤心,我只是暂时离开你,已经没有谁可以将你我分开了...”
今生没能修得仙根也没关系,还有下一世,顶多不过是,再多认识一次。露儿,我会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你回来的那天为止。
那晚,峨眉的风雪不止,清音阁中的烛火彻夜未熄,她送走了她的师父,给了他一个体面的葬礼。
她的心境却出奇的平和,她几乎就要...击缶而歌了。
生生死死,缘生缘灭,这本身就是道。
你在等的人没来,我在等的人也没来,就像天上的雨,到底没有下下来——这也是道。
你说你只是暂时离去,没人能将你我分开,是啊,哪里能分得开?你活在我心里,刻在我灵魂里,下一世,下下世,生生世世都不能被剥离。
这还是道。
有你,我才有根,是以——你便是我的仙根。
是啊,我根本就不需要修什么仙根,你就是我的仙根!!
胸腔里似乎有一股暖流涌出,横冲直撞将每一根血管都贯通,她白若皓银的发丝随即变得乌黑亮丽;脸上遍布的老得吻都吻不穿的皱纹消失殆尽;一双雾霭重重近乎gān涸的眼睛复又清明...
佝偻的背变得直挺;蹒跚的步伐重回轻盈;身上褪色的灰蓝道袍竟变作一袭,她从未见过的绚丽无比的蓝色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