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缝里慢慢渗进沁脾的湿润,chuáng上人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里是一片茫白,鼻间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散不尽的消毒水味。
chuáng边的时辙手中正拿着蘸了水的棉棒轻轻在他gān燥爆皮的嘴唇上擦拭,见他醒了,手上微微一顿,轻声说:“醒了?”
程翊的喉咙疼得要命,他抿了抿嘴,打着吊针的手刚一抬起来就被时辙按回原处。
时辙放下棉签,轻捧着他的手,目光温柔:“要什么?”
程翊看着他,用微弱的气声说:“过来。”
时辙往前倾身,程翊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不知什么时候去剃的板寸,掌心慢慢拂过他短硬的发茬,温热gān燥的手指又去触碰他眼下憔悴的青痕。
“头发怎么剪了?”
时辙隔着杯子,侧脸贴在程翊小腹上:“不好看吗。”
“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程翊垂着眼,看着他带着细微卷度的发根,顿了顿,“受伤了吗?”
时辙小幅度地摇头,程翊轻轻叹了口气,没说话,指腹摩挲着时辙的脸颊。
“王峥死了。”时辙说。
程翊一惊:“怎么死的?”
——不会是晏向辰……
时辙捉住他的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按了一下:“他点火的时候自己身上也沾了汽油。”
“……”程翊哑然片刻,“还真是……”
“蠢货。”时辙接过他的话,低低地说。
程翊牵起嘴角笑了两声,喉咙里gān痒,又咳起来,他没当回事,扭头朝旁边四处看了看:“老晏呢?”
“在隔壁病房,谈老师也在住院。”时辙起身帮他顺了顺胸口,低垂着睫毛,“少说点话,你的呼吸道吸入了灰尘颗粒,有点炎症,医生说要少说话,多休息。”
程翊眨着眼睛看着他,抓住自己胸膛上的手,哑着嗓子问:“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晏向辰摇了摇头:“晏……叔叔,什么也没告诉我,说等你醒了,让你自己和我说。”
“……”程翊绝望地闭了闭眼睛,突然希望自己再哑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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