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一路行驶了快三天，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叶氏烤鸭馆。

    感受到自己丹田内热热的，叶婵知道她就快离解除禁闭不远了，拍了拍一旁闭眼趴着的小灰鸭。

    “小鸭子，你保护好自己，等我来救你！”

    闭着的鸭子，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当她蹭的一下蹦出了马车，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但也仅仅是一下，便又重新闭上了。

    没过多久，一个后厨模样的人，吱呀一声打开了马车的门。

    他朝着马车里扫视了一眼，见这群鸭子皮毛油亮，身形壮实，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这一次的鸭子品质算是上乘的，做出的烤鸭一定会令顾客很满意。”

    赶车就在旁边候着，见得到他的表扬，爽朗一笑。

    “耿师傅，您满意就好！”

    看完了“货物”，这时就该往后厨运输了。

    叶氏烤鸭，因为是用最新鲜的鸭子为食材，做出的鸭子就更加味美新鲜。所以，这些鸭子最终是从马车中出来，又被装进了一个笼子里。

    本来小灰鸭待在马车的一角，并没有被人发现。然而，有一只毛色纯白，长得比其他同类更加高大的鸭子，偏偏在被抓的时候跑到了他那里去，还扑闪着翅膀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

    被他这么一搅和，那个抓鸭子的人，马上就注意到了这里，也特别清楚的看到了趴在马车角落里，几乎跟马车混为一体的鸭子。

    他当时就沉下了脸色。

    “这次送鸭子的人怎么回事？居然连这么丑，这么瘦小的鸭子也送来了。当真是一点都不认真办事。”

    手中速度不减，熟练的捉着鸭子。他富又嘟囔着，“反正这样的鸭子也没几两肉，到时候客人一定不会买。倒不如一会儿送给后厨煲鸭汤算了，也算废物利用。”

    因为他这个想法，十一也终于被一同抓了起来，和其他鸭子一起被关进了囚笼里，一同送往后厨的储藏室。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厨房又开始热闹起来。

    烧开水的烧开水，褪毛的褪毛，宰杀的宰杀，腌制的腌制，所有人分工合作，有条不紊的从事着手中的活计。

    褪毛的鸭子被一个憨厚强壮的男人，从牢笼中一只只揪出，每一只都在临死前不死心的要挣扎两下。

    然而那有用吗？

    根本没什么鸟用。

    仅仅看男人粗糙有力的大手就知道了。

    小灰鸭就是在此时被其他慌乱的兄弟们给挤了出去。呲溜一声，落在了一堆鸭毛里。

    若是别的鸭子，得以逃脱牢笼，此时还是激动的在屋子里到处乱跑。然而，灰鸭子却仿若死物一般安安静静的趴在那里。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鸭子们被焯水，褪毛，宰杀干净……

    但或许是他本身就灰扑扑的，他趴在脏乱的垃圾堆旁根本就不起眼。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知道，即便是所有的鸭子都被宰杀干净了，他也不会被发现。

    毕竟，呵……他于别人来说，就像是一个透明的存在。

    只要身处于灰暗，就能与灰暗融为一体，就仿若前世，不管如何希冀都只能在泥泞中沉沦。

    罢了罢了，不过是重又演绎前世的一切，他早就不对什么抱有希望了。

    想起前世，他眼中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