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媚,你还有水吗?”小菲一边看着忘不到尽头的山林,一边用干渴的喉咙发音。
“还有一点。”秦媚把仅剩半瓶不到的水瓶递给小菲,看到她发白的嘴唇,“你多喝一点没事的,我超耐渴,沙漠都随便过。”
“吹吧你。”喝了两口,小菲又把水还给秦媚,“这样子不是办法啊,都四天了,吃的还有点,喝的现在谁还有多少。”
“这样下去不累死也会渴死啊。”
队伍已经走了四天,四天的奔波劳累,身体出汗,没有地方洗澡,全身粘粘的,再加上精神疲劳,深林里虫叮草割,很多人麻木得有点呆滞。林烽根据众人的实际情况,决定偏离一点原来的轨道,去山野里的村庄休息一晚。
秦媚这些天也受了不少罪,虫子叮了她一群包,有些被她抓出血,一次爬山的时候还摔了一跤,衣服头手都沾了些土,手和脸磕出血。小菲更糟,衣服灰灰绿绿不说,手背还沾上毛毛虫体表的毒素,肿了一大片。队伍还有几个更惨的,在爬山的时候他们几个脚下土突然松掉,滑下另一边的山坡,摔断了好几根骨头,只能让人背着。用林烽的话讲,她们这些人是他见过的人里素质最差的一群。
行进过程中,到处瞎喵的秦媚发现有人昏倒在树下,经林烽辨认,是他们要去的那个村子的村民,他们经常住留那村子,彼此之间相互熟悉,仔细一看就认出来了。林烽看了他脸色,说根据经验判断,是被一种叫黑腹蛇的咬中,让大家不要惊慌。说完把他放在队伍前面,自己的坐骑上。
听着索索风声,啾啾虫鸣。秦媚看着林烽抱着的人从她傍边经过,看着苍白的脸,莫名害怕,紧了紧手中的长矛。这几天长矛出了用于爬山,就是让她在休息的时候乱挥,看到昏倒那人让她有一种就要给长矛开光的预感,她感觉昏睡的人如同噬人的黑洞,好像时刻都会跳起来吃人。
拔开眼前遮挡视线的柳枝,秦媚看到半坡上的村庄,都是那种低低的土胚房,黄色的墙壁,红色的瓦,那是秦媚在城里没见过的样式,看过去仿佛回到了生产力低下的远古。
林烽起初还响门,后面直接一脚把门踹飞,一户户下来,有碗打翻在地,有血溅到墙壁,人没见着,老鼠到是见着了好几只。看见情况不对,他没有让众人撤退,而是叫几个人和他到远处看看,按他说法如果是人为就不会在回来,乱跑还不如呆在原地。
秦媚越看昏迷的人越发慌,干脆拉着小雪,逛逛周围不大的区域。
她进到被林烽踹开的房屋,一张床,几个凳子一个桌子,没煮泛黄的青菜,装饭的碗被打翻,饭已经长了毛,有几只苍蝇在上面飞舞,饭粒有一些白白的虫子爬进爬出,不多的家具有不同程度的移位,像是入室抢人。
秦媚前后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回到小菲身傍,看着篝火发呆。
不知何时小村慢慢被雾气笼罩,众人身边弥漫着阴冷的湿气。众人明知处于巨大的危险中依然打起了瞌睡。即使是长年历练的镖师,也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林里传来的风声如泣如诉,仿佛来自海妖的歌声,又像是天堂传来的摇篮曲,引诱众人进入身层次的睡眠。“嗷”正当众人将沉沦之际,传来了一声惨叫。
秦媚只觉眼皮沉重异常,她的意志在困意的侵袭前不堪一击。脸庞被比冰块还冷东西碰了又碰,那是小雪,她手上的绳子掉到地上了。困意终究比不过刺骨的冰寒,秦媚把强忍着睁开眼皮,看到晕倒的那人现在正啃着一个学生的脖子,血流了一个地,那学生双脚微微颤颤,是还活着的。全部人里唯一站着的只有秦媚和小雪,秦媚看到那些镖师只是抬抬眼皮,睁都睁不开。
说一点不怕,那是不可能的,秦媚胆大只是基于平时鸡毛蒜皮的小事。青州民风彪悍,但秦媚一个女孩,受到的影响很小。从小她的意识就很独立,看到的事情也有抢劫偷窃,只是类似这血腥场面,秦媚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雪,上去把他踢开。”
小雪眼睛一眨一眨的,站在那里不动。
“啊~”秦媚一脚踢在小雪屁股上,“你倒是上去啊。”
可惜小雪还是呆呆的,一动不动。秦媚结合这几天对小雪的“测试”,算是明白了,她不遇到危险,小雪都不会出手,也就是说,现在要么她一矛过去了结了吃人的,要么吃人要咬她被小雪打死。这想着怎么觉得这么惊险?这是真要见血吗?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秦媚深吸一口气,握着细长的矛,一步三停,靠近食人者后一矛捅了过去,插进那人的后肩,矛尖被鲜血染红,人的伤口血液涔涔而下,咬人的头转向秦媚,用绿色瞳孔盯着她。他眼睛不知何时流下了两行血,脸色发黑,有类似尸斑的块状,身上还有尸体一般腐烂的气味,秦媚甚至还能看到他的手指甲变的超长,手背长了灰灰的毛。
秦媚心里发毛了,用更大的力气刺进。矛头几乎将他的后肩捅了个对穿,前肩的皮肉凸出一个小小的凸起,继而露出细尖铁矛头。
一个向前刺,一个向后转,一只小鹿傍边看。秦媚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但感觉这像狮子搏兔一样,她是兔子,要打的人是狮子,吃人者力气大过秦媚不是一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