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珂含了颗干杏在嘴里,酸的她一个哆嗦:“你也不要整天闷在家里,没事出去玩玩,你要是怕出门,就跟我去鲜公楼玩。”
“恐怕不妥,你出门做生意爹已经百般阻挠了,我若再不服从管教,爹还不知会发什么样的火呢。”
“做生意就是不服管教?”邱玉珂简直想翻白眼:“我们又不是去逛窑子!”
邱瑛轻轻遮了她的嘴道:“三妹,可不要说这样的话。”
按下了心中的不满,邱玉珂又道:“二姐,我听说等大哥成婚,过完年就要让你嫁人了,有目标了吗?”
邱二姑娘摇摇头,手上绞着一方丝帕:“只有别人选我的份,我哪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怎么没有!”邱玉珂忿忿不平:“你看我哪怕被皇上赐婚了,还惦记着要改变命运另觅佳婿呢!当然,现在不想改了。”
“嗯?怎么?不退婚了?”
“这事说来话长,说说你,你没想过找一个喜欢的人成亲?难道就这么等着家里的安排?”
邱瑛微微咬着下唇:“想是想过……但也只能想想……谁能像大哥和大嫂那般,两小无猜,互通情意呢。”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又是郊游又是诗会的,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展现出八卦的一面,她丝毫不逊色于白姨娘。
“没有。”
“不可能没有,你看你脸都红了!”邱玉珂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搓搓下巴:“让我猜猜,这个人是谁啊……”
邱瑛急了,一张鹅蛋脸愈发红的热烈:“真,真没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黎茗世子吧!”
这一下,那张大红脸迅速变白,却也不忘为自己争辩:“京中哪家闺秀不喜欢黎世子啊……世子高才,写的话本子亦脍炙人口,每一出戏我都看过,和众多姑娘一样,对世子自然心生向往。”
“不,二姐,你应该知道,你跟她们一点也不一样。”邱玉珂起身走到书架旁摸了摸那一摞诗书。
邱瑛扑上来要拦她,却被她飞快的抱走了几本,书籍后面现出一幅人物画。
画上的男子广袖博襟,白衣富贵,英俊的眉目清晰可辨,和那位黎世子像了八分。
“三妹!”邱瑛的一张脸再次急红:“我,我只是……”
“难道京中每位闺秀都会在房里挂世子的画像?”
邱瑛不说话了,耳朵尖红的能滴血。
“世子对她们而言可能是云中月,看得见摸不着,摆在那的门第之隔就让她们无可奈何。但大哥和世子交好,这些年,世子不知来过家里多少次了,你们不仅见过,甚至还说过话,心里就没一点想法?”
“三妹,你快别说了……”
眼瞅着二姐要哭出来了,邱玉珂却丝毫不知收敛:“那我问你,如果世子娶亲了,你心里难不难受?可对旁人来说,这无关紧要,要么羡慕,要么嫉妒,你呢?”
这一下,邱瑛彻底的哭了出来:“我有自知之明,我知自己配不上世子。”
“怎么说呢,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跟门第无关,跟身份无关,世子说不定就喜欢出身平凡,性格平凡,长相平凡的姑娘呢?当然,我不是说你长得丑!”
二姐哽咽:“但我也不是粗鄙无礼的扫地丫鬟……”
“……”
她都快忘了当初在鲜公楼雅间怎么跟这群闺秀胡言乱语了,二姐倒记得清楚。
“你现在是不是特羡慕扫地丫鬟?”
“嗯!”二姐哭的一张帕子都快拧出水了:“若世子喜欢丫鬟,我就去做个丫鬟,给他做小我也认了,否则,一想到日后我要嫁给旁人,而他身边亦有良人陪伴左右,我这心,痛的就好像拿剪子绞的一样!”
“啧啧啧,”邱玉珂不由心疼的将二姐揽在怀中,大为感动:“二姐您平时就是压抑的太厉害了,,没想到骨子里竟如此烈性!失敬失敬!”
二姐哭个不停:“我心理惦记他,时时刻刻都在惦记他!”
说着又从妹妹怀里起身,一边哭一边从床底掏出一个巨大的木匣子:“你看,你看,他的每一出戏我都看过,这是票据!”
嚯!邱玉珂吓了一跳,这偌大一个盒子里不光有票据,还有一堆其他‘周边’,不愧是活跃在追星第一线的头号粉丝!
“这是,这是他在府里掉的一块帕子,上头虽然没有表面身份的东西,但我还是怕被人发现了,只能偷偷藏着。这是去年春日里,大哥跟他醉酒,在园子里写的诗文,我把他写的细细收起来了。”
“那大哥写的呢?”
“啊?”
好吧,这不重要,管他被风刮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呢,示意二姐继续。
“我给他绣了香囊,扇套,手帕,我,我还给他做了件衣裳,但我不敢送,也不能送,别说他肯不肯收了,就是被旁人发现了,我也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说着,便又捧着那件给黎世子做的衣裳嚎啕大哭起来了。
光哭还不算,依次又把书架上的书挪开,墙上还偷偷挂着好几张画呢,都是世子不同的仪态,邱玉珂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