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到肖明月承认自己的猜想，秦向北仍然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事实，可是肖明月的话又真真切切的在他的耳旁回响。

    忽的，秦向北按住肖明月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转过身，一步一步，消失在幽深的小巷里。

    随着秦向北的离开，小巷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只是上空，忽然有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飞过。

    肖明月楞楞地看着秦向北消失的巷口，脑海里全是他转身时的那个眼神，仿佛一瞬间眼睛里所有的火焰全都熄灭了，只剩下一地灰烬。

    她抬头看着天空，今天的阳光分明很好，但是小巷里却格外清冷，照不进一点温暖的光。

    “就这样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肖明月在青灰色的土胚墙上靠着，自言自语着，眼睛里的光亮暗了下来。

    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肖明月亦步亦趋的往家里的方向走着，黑乎乎的煤块在她的脚底下“刺啦刺啦”地响，可是发出这声音的主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察觉。

    直到夕阳西下，肖明月才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没有像以往一样欢快的喊肖革命“爸爸”，她推开家里这扇老化的轻轻碰一下，就会“吱扭吱扭”地响的门，跨过了那从爷爷辈传下来就有的高高的门槛。

    “明月回来了，在厂里吃饭没？快来，爸爸给你做了好吃的！”

    肖革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看着肖明月立马喜笑颜开，对她嘘寒问暖。

    可是，他的女儿却并不领他的这个情。

    虚弱的冲着肖革命笑了笑，肖明月说道：“爸爸，我今天有点儿累了，我先回屋休息了。”

    “哎，别动，吃完饭再去休息吧，爸爸饭都做好了。”

    肖革命拦住肖明月，一脸温和的看着她，却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

    “明月，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厂子里谁欺负你了？”

    第一次看到肖明月六神无主的样子，肖革命意识到这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事，黑粗黑粗的眉毛紧紧的皱着，在他的额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像是完全没听到肖革命的话一样，肖明月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什么？！真的有人欺负你？是谁？告诉爸爸，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说着，肖革命就撸起了袖子，随时准备着跟别人大干一场。

    终于被肖革命的怒吼生给惊醒，肖明月见一向文质彬彬的爸爸竟然装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问道：“爸爸，你这是？”

    说话间，肖明月还伸出她葱白的手指，指了指肖革命被撸起的袖子。

    “你不是说厂里有人欺负你吗，爸爸去帮你揍他！”

    看着自己本来文质彬彬的父亲这幅模样，肖明月有些哭笑不得，一张秀气稚嫩的脸上，悲喜交加的，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喜感。

    “爸爸，我没事，我就是在厂里干活有点儿累，我回屋休息休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