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当冬儿今日死了吧(第2页)
老鸨子听后眼睛又是一亮,脑子里飞快地在算计。50两的身价虽然比冬儿现有的身价高,可终究比期待中冬儿成了花魁后的身价低了不少。想着令人肉疼的差价,老鸨子一时下不了决断。
见老鸨子犹豫,莽汉凑过去低声再劝:“这事儿现在这样最好。姓何的那小子吃了瘪,咱自己便能痛快一回;妈妈不但能挣到钱,还能一劳永逸地防止忘忧阁的名声出问题,这个祸根也算是彻底除去了。毕竟,客人买走再送出去的人,谁也说不出是你忘忧阁有问题。
可是啊,如果您今天惜才舍不得卖不出去的话,兴许还会有其他麻烦。无论是那姓何的来闹事儿,还是这女子的病被人发现,妈妈您可都不好办啊……”
老鸨子闻言瞬间一激灵,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拍着莽汉的背:“大官人高义,竟然不计前嫌为商场伙伴赎买妻子,真朋友、真仗义,将来肯定是财源广进啊。”
听着两人的筹划,冬儿气得眼睛红红地瞪着莽汉,莽汉倒也不恼,反笑道:“突然想到姑娘出嫁要有嫁妆和席面啊。”伸手从怀里摸出了几张银票递给老鸨子:
“如果您没意见,这张50两的是这女子的身价。咱们按规矩改娼籍为奴籍,请妈妈现在销旧身契立新身契。
剩下的钱一是劳烦您拿八个无尽球幻化成嫁妆箱子的大小,把这屋子里除了那个琉璃柜子外冬儿姑娘所有用过的家具、物品都当嫁妆打包,也免得您回头处理起来费劲。
再有就是买个场面,一定用最好的席面,让这女子凭最好的妆容,坐院子里姑娘外出接贵客时坐的彩纱帘滑竿轿去何家。
最好有小厮高喊:‘西市药行东家,特购忘忧阁美姬为何老板送行!’气死那姓何的,也是抬了忘忧阁。”
坏笑传染给了老鸨子:“哎呦,爷您可真坏,以后一定记得常来哦。”
就这样,冬儿的房间一瞬间喧闹了起来,老鸨子拉着莽汉改旧契约定新契约。几个小厮麻利地收拾屋子施法把屋里的东西整齐地码进无尽球。
福嬷嬷一边低声安慰,一边为被定住了身子却仍不断哭泣的冬儿换上了华丽的衣裙。白色的连衣长裙直接到地,外搭的彩衫绣得极为繁复,剪裁上更突显出冬儿姣好的身材。可嬷嬷也只给冬儿穿了衣裙,华服里面按姑娘见外客的规矩是中空的,连鞋袜都没有。
腊儿在柜子默默地感叹:“多少年了,冬儿每天被先生训到多晚都还要绣些东西。本来差点儿就能够用手艺替自己赎身了,谁知道却被自己的脸害了。
多好的手艺啊,我是一辈子也赶不上。可惜,冬儿亲手绣的嫁衣、华服都没用在自己想要的地方,比贱卖了都可惜。”
冬儿听不见腊儿的感慨,只是被定住的身子仍旧在默默地流着眼泪,流得莽汉眼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老鸨子怕莽汉反悔,大怒,指着冬儿的鼻子大骂:“不知好歹的小狐狸精!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盼着被赎身呢,你还哭?哭什么!”
说着,用法术去了冬儿脸上的眼泪,还在她脸上凝出一个极为妩媚勾人的笑容。一时间,冬儿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正挥着手招人过来赏玩。
本来刚刚看冬儿换华服就看呆过一次的莽汉,见这笑容又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老鸨子咯咯一笑,用扇子拍打莽汉回魂:“爷现在想自己留下这美人儿可还来得及,哎呀呀。”
得了银子,丫鬟、嬷嬷打扮冬儿都极为尽心。最好的胭脂、口红、首饰,将冬儿衬托得比成婚时还要艳丽。只是也就剩艳丽了,镜子前面的人依旧笑得毫无生气。
要出门了,莽汉看了一眼冬儿,笑得颇有深意。低头在一把粉色的绢扇上题下了两行字:“夜新日明宜其室家”,便将扇子交给丫头为冬儿遮面。
就这样冬儿带着老鸨子凝出的媚笑被抬上滑竿,盘腿坐好,手持锦扇遮面。仿佛是勾栏里的寻常花魁,今日开开心心地被抬出去见外客。
莽汉偷偷亲了冬儿一口,亲手放下滑竿的纱帘。小厮施法术控制“嫁妆”箱子和两排食盒先出,谁知莽汉居然追到了门口。从箱子里拿出一摞被子、单子盖在冬儿腰腹间,最上面一个好死不死竟是那条验帕。
“快十月了,天转凉了,小夫人小心别冻着。”说完,又解下自己灰扑扑的大氅披在了冬儿身上。
老鸨子见状,睨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倒也没再多说,直接转身大声招呼队伍离开。巷子里立时响起了比送亲还热闹的锣鼓乐声。
看着冬儿以这种美到无法形容的模样永远地离开了两人生活了小200年的地方,腊儿的心空了。她缓缓滑落到柜底,倚坐在里面,抱着腿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是不住地念叨着:“冬儿走了,冬儿走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