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心却嫁糊涂意,花烛夜难逃命中牢】
白郞的母亲倚在炕头,好不容易坐起了身。怒气冲冲地看着跪在床头的两人,一只茶碗差点在炕桌上被敲碎:“郞儿!跟你怎么说的?为何在这时候还要牵连无辜的姑娘?”
白大夫还没有开口,了儿附身叩首:“老夫人不必如此,了儿与白郞无非是各取所需。确实是你情我愿,了儿甘之如饴。”
白老夫人没有办法,摇了摇头让两人起来。便转头睡下,算是默许、也算是赶人了。
晚上,白大夫烧水,两人分开轮流泡了澡。换上干净的中衣,隔着炕桌躺在了房间里仅有的床上,着实谁也睡不着。
白大夫叨咕着:“我明日早上有事儿,你先自己在家里收拾一下,我娘那里我回来去请。中午之前,我会带里长和户籍官回来,同时给你上平民户籍、给咱们证婚。”突然翻了个身,郑重地看向了儿,“你如果后悔了,一定告诉我。”
了儿急了:“你讨厌我吗?问几次了。”
“嗯……是我唐突了。睡吧,成婚再简单也是挺辛苦的事儿。”竟转过头继续叨咕:“了儿,了儿。这种了悟性质的名字平民里很少见啊,你不会是……”
了儿坐起身皱着眉:“少也不是没有呀,你看那何有之!”
第一次白大夫在了儿面前笑成了一团:“他?何有之那是他接触皇商后找人起的字。他大名叫何招弟!”哈哈哈,哈哈哈,一直笑到岔气。
“喂喂喂,”了儿瞬间抓住了重点跨过炕桌过来扒白大夫,“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何有之,那你知不知道冬儿怎么样了?”
白大夫擦擦眼泪,用尾巴把“准新娘”放回了炕桌另一边,神秘兮兮地勾起一抹微笑,“我现在只能告诉你,那个叫冬儿的女子明日就要开开心心心地入何家族谱了,其他的你过两天就明白了。先睡吧,再过来我可就提前办事儿了啊,哈哈哈。”
了儿翻了个白眼,翻身对着墙。憧憬、担心、害怕、小激动各种想法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转。可终究画面定格在了冬儿“新婚”的场景……
那一晚,一名准新娘紧紧地抱着被子,失眠了。
清晨,白大夫的声音将了儿唤起:“我就问两句你继续睡啊。你有自己的嫁衣吗?会改妆吗?如果需要,我去买、去请人都可以。”
“我有嫁衣的,师傅教绣工的时候缝的。会盘最普通的头,别的不会了。可以吗?”
“够了,将继续睡吧,人快来了我叫你。”
了儿在睡梦中点了点头,感到额间多了一个吻痕,便又甜甜地睡了过去。
辰正末刻,两个红色的纸人来催妆、布置新房。了儿腾一下坐了起来。紧张也有些小兴奋,一骨碌下了床,麻利地梳洗打扮,然后……坐在床头晃腿。
婚礼不出院子,除了证婚的户籍官、主婚的里长,便也只有母亲一人参与。好在婚礼虽然简单,却样样都有。踩着地上不知哪里找来的红叶地毯,了儿心里升起无数小感动、小感慨。
随着里长仙人一般的声音,拜天地、拜母亲、夫妻交拜,一项项按部就班。快到婚书画押的时候,了儿的手又一次被捏住了。
“娃娃,这神契纸按了指血通神达官后可就难改了,你可一定想好。”。
“郎君,”了儿轻轻推开白郞的手:”我叫白了儿了。此事我确实情愿,只要双方守约就好。”从容扎破手指按下。
白大夫微微点头示意感谢,也随着按了下去。
……
简单又喜庆洞房中,新郞的手抓住盖头迟迟不动,“腊,额……了儿,你……”。
新娘子终于崩溃了:“老天爷啊,你问了多少遍了?我只问郎君一句,你自己可想娶我?”
听了了儿的话,新郞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一把扯下盖头。看着妇人妆的了儿,一下子失了神。递交杯酒的手有些僵,不自觉地就歪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