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明羁旅只思归,心意通良缘终有憾】
昏昏欲睡的了儿来了精神,毫无防备地凑了过去,却被皇商一脸坏笑地揽入了怀中……
了儿勉强挣扎着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喝口茶润了润嗓子。妈妈便又招呼来下一个。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了儿强颜欢笑满足着恩客跳舞,抚琴,唱歌等等各种要求,尽量拖延着时间,可最终难逃相同的结局。
来人有流口水的老头,有散发臭味的邋遢汉,有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大胖子,甚至还有兄弟俩一起的……
和戏台上、话本子里的风尘女子一样,人前的了儿总是光鲜亮丽,笑容可人。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戏演得有多不容易。直到戌时,了儿真的明白了什么叫身心俱疲。
幸好一个壮汉包了夜,了儿暗暗松了口气。刚进屋,壮汉便直入主题。此时的了儿倒不觉得委屈了,反而暗暗感谢神明,终于不必强颜欢笑地应付了。
夜深了,壮汉松松地搂着了儿睡着了。虽然没有震耳的鼾声,可了儿仍旧是睡不着。忽然外面传来吱吱吱的叫声,了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鼠咬开天,用老鼠兴许可以破开窗户的结界。想到这里,了儿瞬间来了精神,蹑手蹑脚地跨过莽汉,准备下床逮老鼠。
不巧,刚到床边,壮汉就醒了:“你干嘛?”
“我,我,我去打老鼠。”
听了了儿的话,壮汉竟然一脸难以置信,闭上眼认真地听。脸刷一下就红了,极为尴尬地给房间下了静音结界。收敛好表情,一翻身将了儿扣在身下:“我看你还不累啊,还有心打耗子。”
了儿哭了,半天的委屈一下子像潮水一样随着眼泪涌了出来。
“你个小丫头哭什么,哪家的院子不一样,难不成你第一天接客?”
了儿竟真的点了点头,哭得也更厉害了。
“那劝你最好还是早些适应,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不信你听听……”
已然是深夜,周边的房间里仍旧是一片男女欢好、虚言应对之声……
恍惚间,了儿仿佛看见到梁上出现了冬儿赴死前的笑容,瞬间明白了她几次求死的原因:是啊,尊严是娼籍的人绝不会有的,在别人眼里她们只会是玩物。所谓的才子佳人的自由只是人界话本子里描绘的表象。
一时间了儿的心彻底冷了,无奈、懊悔,却也深深知道自己无法回头了。望着窗外的月亮,了儿心一横,闭上眼咬了舌头……
一丝腥甜沁入口中,奇怪的是,了儿一点儿也没有感到疼。一瞬间,只觉得天地旋转,勾栏的灯火暗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熟悉的清凉气息。
“还以为你得犟两天呢,怎么半天就不行了。唉,郎君我还没有尽兴呢”
了儿睁开了眼睛,吃惊地发现自己嘴里正刁着一条蛇尾尖。
“能放一下吗?”
了儿愣愣地张了嘴,恍如隔世般看着白大夫咧着嘴,从床头柜里找药给自己治伤:“要是没有这家传的小参娃霜,明天我就没尾巴了。你这下嘴也太狠了吧,鳞都给你咬穿了。这两天书都白看了?记好了,咬舌自尽多半是死不了的。
你啊,就是太天真,被话本子害了。不用这种方法,你不长记性……”
听着白大夫训自己的话,了儿哭得更厉害了。白大夫只好匆忙收了尾巴来安慰她:“傻娃娃,我马上要走了。一个我娘、一个你我谁都放心不下。好在我母亲有你照顾,我不用太担心。可你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自己跑丢了,再让人骗着卖了。
娃娃,幻境虽然是假的,但事情都是你家郎君这么多年行医听说的、见到的。你要是真被骗回去,我将来怕是闭不上眼的啊……”
感动、愧疚,心底还有些暖暖的,了儿感觉头顶有东西正一跳一跳地努力长出来。又要哭,嘴里却被塞了一个嫩嫩的鸡蛋,出不了声。
“你怎么做到的?”虽然差点被噎死,了儿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
“我也不知道,按理来说蛇妖不应该有这种天赋啊。我娘说这种超越种族的幻术异能,可能是天赐。”
了儿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可我明明感觉触觉好像是真的!”
“除了你看见的、听到的,基本都是真的啊。”
“那你真扎我了?!”
“那是没办法,不知怎的我一碰你,你的灵力就消散得特别快。我怕你出事儿,只能暂时封住了你的气脉。”
“那臭味?”“那是拿袜子糊的脸。”了儿大怒,使劲去踹一旁的白大夫。却一下子扯了腿,疼得泪盈盈的。“这几个时辰了?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