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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相助公子情生,忧国忧民女儿意迟】
随着明蚌国主的仪仗,长丹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明蚌这个国中之国参观。虽然满大街都是奉圣监察的士兵,看起来危机四伏;但是蔚蓝的大海依旧碧波荡漾,海滨的街道、集市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水底和岸上的居民来来往往,虽然气色大多不大好,但过得都算是安稳。
逛了大半天,长丹忍不住暗暗赞叹明蚌朝廷的厉害。“这都不算什么的,”一回头,身着水蓝色国主便服的公主正独自站在自己身后,“我国无力摆脱强敌的控制,能够让子民暂时休养生息,只是朝廷的本份而已。走吧,海公子不是对娃娃堂感兴趣吗?孤王带你去看看便是。”
长丹跟着公主参观了各种公共设施,娃娃堂、泮学、照料鳏寡孤独和重疾者的大同院,嘴渐渐就闭不上了:“这就是孟子说的天下大同吧,还有你们用的好些器具,我见都没见过,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听着长丹在身后连连称赞,国主回过头,给了长丹一个极富深意的微笑:“这都是些小玩意,也都是无奈之举。海公子要是喜欢,一会儿孤派人给你打包一套带走。现在,请公子跟我先去个地方,保证让公子终身难忘。”
房子越来愈少,远处的土丘上出现了一座青瓦白墙的高大建筑。盯着前面打扮得宛如飘逸仙子的公主,长丹的脸渐渐地有些热,心也有些砰砰砰地擂起了鼓。
可公主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长丹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走进了一座比王宫大多了的圆形土楼。白楼顶着青瓦,没有一丁点杂色。门口没有楹联、匾额,只是用红漆在城墙一样高的大门上写了两个字:“产珠”。站在楼前,一种死寂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长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公主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领着长丹往里走:“这是奉圣监管的,孤是国主才能带公子进来。有些东西,只有在这里公子才能看清楚。”
长丹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只不过原本红扑扑的脸越走越白。进了门,这产珠楼就显得更加阴森了。土楼里面也是环形的,一圈套一圈。路很窄,墙又高,越往前看给人的压力就越大。
除了墙和窄路,长丹的眼睛还被住在这楼里形形色色的人吸引住了。在第一圈,有不少面色憔悴的姑娘趴在窗口晒太阳,肌肤虽然也像珍珠一样泛着光但明显因为灵力不足而黯淡无光。
仔细一看,她们身上有不少肿瘤一样的鼓包。长丹眉头一皱:“公主,她们这是……”
公主没有理会,像听不见一样继续向前走去。还没进下一层院子,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就弥漫了过来。
一名明蚌大夫模样的姑娘,一脸愧疚地割开另一名女子的皮肉。那女子嘴里叼着毛巾,痛苦地呜咽着。和着眼泪一颗带血的珍珠跌进了一个小桶里,旁边一个一人多大的珠蚌躺在地上无声地抽搐着,一串人像样子的异型珠被用铁钩挑了出来。
长丹顿时感觉胃里的东西在不住地往上反,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公主,只能捂着嘴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
最里面一层是个大空场,中间有一座刷成水蓝色的大殿。空场上,一队姑娘正面色惨白地排着队。队伍的尽头,一名男医官正干脆地划开一个小姑娘的背,往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小姑娘也就刚成年的模样,被定了身动弹不得,只是不住地留着泪将面前的地面打湿了一片。可那医官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草草缝上了背上的伤口,又开始向姑娘的腿下刀。
“等等!”长丹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抓住公主大声嚷了出来:“你身为国主难道不管管吗?”这一嚷让院子里的人纷纷侧目,医官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公主依旧不理,只是反手扣住了长丹的手腕将他直接拉进了中间的蓝色大殿。锁门、下结界一气呵成,整个大殿瞬间就只剩下长丹的喘息声。
大殿内部是一丝杂色都没有的洁白,穹顶上悬着一道安魂符,显得格外清冷、压抑,仿佛是送人去彼岸的渡船。屋里也没有别的摆设,只是一张放在屋子正中的大床。
床没有顶子、帷帐,只有四根一尺高的床柱,碗口粗的床柱上系着捆仙绳。床头有抓手,像是被人用力捏过似的,有些变形。床身也被密密麻麻的抓痕覆盖了,不少痕迹里还有暗色的血迹。床头有张小桌子,桌上除了笔墨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被锁在这样的屋子里,长丹满是怀疑、害怕,想出去却根本挪不开步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感觉到背后的阴冷之气越来越重,长丹只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终于,公主背着身,望着穹顶的安魂符像在祭坛唱祭一样空灵地开了口:“你们不是一直赞叹明蚌产的珍珠吗?我们一族可并不喜欢。所谓明蚌珠,本是明蚌先祖得灵前一种自我保护的法子,没想到如今却成了亡族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