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儿……”赵谨言眼泪滑了下来。

    赵谨言恨意滔天，他恨自己救不了心爱的人，救不了她最在意的，唯一的亲人；他更恨孟荣和那些企图伤害冷若华的人。

    孟荣把冷云歌的尸体往边上一甩，双目圆睁，脸上横肉颤抖，指着地上冷云歌的尸体，吼道：“冷若华，你若是不把无常令交出来，就算你死，我也定让你死的不得安宁，我要把这个丫头和你还有楚灵均一起挫骨扬灰。”

    冷若华没有理会孟荣的歇斯底里，他要真敢对楚灵均怎样，就不会等到现在了。而自己和云歌……

    “呵呵，身后哪管生前事儿，你爱怎么怎么着吧！”冷若华嘲讽的对气急败坏，眼睛快要瞪出眼眶的孟荣笑了两声。

    “谨言，原谅我，你的情，这辈子我还不了，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冷若华在赵谨言耳边低喃着。借着赵谨言宽大的衣袖遮掩，拔出头上的簪子，刺破了赵谨言的右手中指，把他出血的指头按在了簪子上镶嵌的红色宝石上，紧紧的握住。

    冷若华这一系列的动作出奇的快，赵谨言怔愣中，就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穿过手指快速的往心口窜。低头看被冷若华紧握住的手，正被一团柔和的红光包裹着。

    “不要动，马上就好！”冷若华按住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把两人的手，往赵谨言的怀中藏了藏。

    赵谨言心念一动，知道冷若华给他的是什么。自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这些却不是他想要的。

    “不要抗拒它，就当是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冷若华缓缓的摇头，嘴里又溢出一口鲜血。抬手擦去后，又在赵谨言耳边把口诀念了一遍。

    赵谨言悲从中来，哀恸不已，仰头一声大吼，抱着冷若华哭了出来。

    冷若华心中更痛，楚灵均和赵谨言，她更爱谁，她比谁都清楚。无奈，楚灵均不但对她有情，更对她有救命之恩，而且不止一次的因为救她而受伤。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受尽了折磨而死。

    也是因为她看得太清了，所以对于赵谨言，她从来就没有给过任何机会。她告诉他，她感激他，却不能因此回报他一二。可偏偏赵谨言坦言，就算她不回应他，他也甘心情愿守护她。

    赵谨言的守护，从未给冷若华带来任何麻烦。楚灵均甚至丝毫都没有看出来，赵谨言和他喜欢的是同一个人。

    冷若华要死了，她本来仍旧不想回应赵谨言这份情。可当她直视赵谨言时，看到他眼中的挣扎和痛楚，竟然像是蛊惑了般，不自觉的说了一声“有”。

    是的，她有。对于赵谨言，她何止是“有”就能形容的。她也痛苦，痛苦着她爱他却不能回应他。她心中的痛，不比赵谨言少。甚至在午夜梦回之时，她会想，当时若只是赵谨言救了她，该多好。

    可她更不能辜负的是楚灵均，楚灵均几番生死，把她救下来。这样的恩情，已经不是以身相许就能报答得了的。

    冷若华放开了抓着赵谨言的手，“师兄，不哭，若我不死，若有来生。你对我的情，我定当加倍偿还。”

    “谨言，你扶我站起来。”冷若华轻声说道。

    起身后，冷若华把赵谨言往梦浮生身边推了推，“浮生哥，拜托了。”

    梦浮生怔了一下，点点头，“放心。”

    冷若华并没有说要拜梦浮生什么，可他偏偏就瞬间明白了。

    冷若华嘴角又溢出鲜血，她举起手臂擦了干净，“呵呵”笑了两声。双目晶亮，蓝色的双瞳像是宝石般嵌在她惨白的脸上，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