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初看着冷若华若有所思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我抱你回去休息,想知道其他的事情,等身体好点儿了,我再告诉你。过去的事情,想不起来了就算了,不要强迫自己。”
冷若华点点头。
回到屋里,赵亦初刚抬脚要走,被冷若华喊住了,“您还不告诉我您是谁吗?”
“叫爹爹就行了,你是卿卿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快点养好伤,我送你回家,我也快有六年没见到你娘了!”赵亦初感慨的说道,脸上浮现出思念的神情。
冷若华先是一愣,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假装打了个哈欠,掩饰溢出眼角的泪水。
“好啦,快睡吧,我去给你煎药,等会儿醒了拿给你喝。”赵亦初笑了笑,离开了冷若华的房间。
冷若华咬着嘴唇,无声的哭泣着,心中一片悲凉,“回家?哪里还有家可回?爹娘已经死了五年了,荒坟旧塚上估计已满是衰草。”
“爹,娘……”冷若华轻声呢喃着,哭着睡着了。
赵谨言慢慢的挪进了冷若华的屋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握住她的手,“华儿,你放心,那些伤害你的人、欠了你的人,我会让他们加倍,十倍,百倍的偿还给你。”
冷若华似有感应,睡梦中呢喃着,“谨言”。
赵谨言出了屋子,赵亦初正端着药碗走过来。
“快来喝了。”赵亦初把碗塞进了赵谨言手中。
赵谨言一声不吭,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滚入喉管,滚入心底。
“言儿,你……”赵亦初眉头紧皱,把赵谨言扶到树下的凳子上坐下,“言儿,你戾气太重了。仇恨会蒙蔽你的心,长此下去必定走火入魔。你……”
“走火入魔?”赵谨言嘲讽的一笑,“华儿眼睁睁看着父母惨死,家门被屠,被逼得拉着仇人跳崖。她一个女儿家苦苦忍耐了五六年,都没走火入魔,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赵亦初看着赵谨言,满脸怔愣,“你说丫头她爹娘……爹娘怎么了?”
“死了,一夜之间,月溪冷家只剩华儿一个了。”
“全部?”
“我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就见遍地尸体,只剩华儿勉力支撑着。我若是去迟一步,恐怕……恐怕,冷家就此消失在天地间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赵谨言张开自己的右手手掌,只有他跟冷若华知道,他掌握着无常令。
“怪我,都怪我……怪我啊……”赵亦初叹了口气,颓丧的瘫倒在椅子里,满脸悲恸。“卿卿啊……怪我啊……”
赵谨言不解的看着他。
“都怪我啊,当初我要是把冷家剑冢和刀堂的宝器都偷光,也不会有人去觊觎了,卿卿也不会被杀了。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赵亦初呜咽着哭道。
赵谨言不明白他的话,偷?怎么偷?据他所知,冷家只有个刀堂。五年前冷家惨遭灭门的后,青城凌霄阁、天山无忧门、金庭丹霞宫,就差没把整个月溪山给翻过来了,也没有任何发现,哪里来的剑冢?
更让赵谨言不明白的是,从他们被赵亦初救起之后,到现在已经一年多。这么长时间,赵亦初从来没有问起过他和冷若华的情况。
他和冷若华从穿云峰跳下来之后,为保护冷若华,他撞在了山岩上凸出来的石头,晕了过去。是浑身的剧痛,让他再次醒来。他还来得及查看怀中紧紧搂着的冷若华,便摔在了地上。听到了骨头生生断裂的声音,看到了无数鲜血从冷若华的眼耳口鼻流出。他想喊,想求救,可他自己也已经是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