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华坐在琴台旁的石凳上，双目看向不远处冷家祖坟的方向，眉间带着无限忧伤。

    赵谨言坐在她身旁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两人无话。

    赵谨言习惯的摸了摸脸，手指触到了伤痕遍布的面颊，心中一凛。想起来面具已被冷若华丢掉了，而且冷若华并没有被他吓到，又暗自高兴起来。

    “华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赵谨言问道。

    “嗯？哈。”冷若华回过神来，轻轻倚在他肩膀上，“醒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是我爹说的吗？”赵谨言有些责怪赵亦初，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的。“那……那这么多天，你……”赵谨言想问的是，“你一直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早点揭穿我？为什么看着我独自一个人在你面前像个跳梁小丑般演戏、出糗？”

    赵谨言深吸了一口气，又想到，“这不正是如我所愿么？如果脸上的伤不好，就永远不要告诉华儿我还活着，默默的守护着她就好了。现在我为何又这般责怪她？怪她没有早点摘掉我的面具。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冷若华转头看向赵谨言，微微一笑，“不是爹告诉我的。谨言哥，还记得一年前在穿云崖你问过我的话么？”

    “嗯，你说过的，我都不会忘。”

    “你问我，有没有动心过。我答‘有’。谨言哥，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动心的，也许从你如同天神般出现在我面前，为我挡住夜月宫那些人齐齐刺来的刀剑开始。也许，是从更早之前。你的一切在很久之前就刻进了我的骨子里。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说完冷若华说完后，自己先笑了起来，蓝色的双眸漾起薄薄的一层水雾。“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仍旧是凌霄阁老掌门最最宠爱的弟子；是除魔卫道人人称颂的明月公子。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赵谨言打断了冷若华的话，“如果不是你，也就没有如今的赵谨言。师傅是教了我很多，可我这一身功夫能有今天，到底得益于谁的教导？是谁把冷家绝学倾囊相授？又是谁让无常令认我为主？”

    看到冷若华带着些疑惑的神色，赵谨言有些着急，“华儿，我……我……对不起，我不会说话。我对你好，不是为了感激你。我是真的……真的从心底想对你好，想护着你，想和你在一起。没有任何其他什么理由，就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守护你。”

    “其实，我还是怪你的。”冷若华说道。

    赵谨言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我……我……”

    “你伤的这么严重，为什么要瞒着我呢？如果我一直装着不知道，你是打算瞒我一辈子？是不是还想着，让我忘了你去找其他男人？谨言，如果我的脸伤了，你会不会离我而去，然后找其他女人共度一生呢？”

    “不。”赵谨言毫不犹豫的答道。“我以后不会再瞒着你任何事儿了，你……你还信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