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篮球砸过来的时候，阚书正起身，打算换个地儿睡，施柔也拿着小册子从地上爬起来。

    阚书背对着她，所以球迎面过来的时候，她反应比阚书快一些。

    施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因为她心里还有着对阚书的愧疚，又或许是因为她这十几年来，阚书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她性格内向，不怎么爱说话，胆儿又小，从小就没什么人愿意和她玩儿。

    还或者，她心里羡慕着阚书，羡慕她总是引人注目，学校里的讨论似乎都和这个叫阚书的女孩有关。

    那一瞬间，她一把推开了阚书，被推开的时候，阚书有些猝不及防地摔倒在了地上。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篮球已经打在了施柔的肚子上，她一阵闷哼，看样子很痛。

    阚书连忙起身扶起她，肚子上传来的那阵痛，痛得她把手中的小册子都给捏皱了。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问情况，大多数地还是在吃瓜，体育老师看人都围着这儿，就也过来了。

    “日哦，居然有人给她挡！”赵毅拍了一下手掌，只觉得极为可惜。

    那女的谁呀？要她多管闲事？

    “怎么回事？”体育老师扒开围观的同学，探头进来问。

    “被篮球砸到肚子了！”阚书把施柔的胳膊搭到自己右肩上，左手扶着她的胳膊。

    “快送医务室！”体育老师见施柔疼得冒虚汗，脸都皱到一起了，才意识到严重，把施柔从阚书手里接过来就抱着跑去了医务室。

    阚书跟在体育老师后面一同去的，跑的时候还朝赵毅他们站的那个地方望了望。

    又是他们......

    赵毅站在那儿，也望着她，脸上全是挑衅。

    阚书没再多瞧，跑上前追上体育老师的步伐。

    到了医务室才知道，原来施柔来经期了，球又正好打在她小腹上，难怪痛的那样难受。

    老师打电话通知了家长，说是下午带她回家里休息，照这个痛法痛下去，下午就算呆在学校也上不进去课的。

    “施柔，谢谢。”

    阚书扶她坐起来，递了杯热水给她。

    “没事，昨天的事我还没谢谢你呢。”

    *

    “哥，她们要是跑去告状怎么办？你这再记一个过，怕就要被开了。”

    “不就是手滑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们能怎么样？”赵毅的双眼还停留在篮球场上沈宪那边。

    真是可惜，当着沈宪的面，没把那女的修理了。

    赵毅正懊恼着，越想越觉得可惜，都没注意到从天而降的篮球。

    直到身边的人喊他，他才回过神来，只是已经晚了。

    不偏不倚，正中脸上，鼻梁骨感觉像是断了一样，他下意识地伸手往鼻孔的位置摸，手指上就沾了血，疼得他眼冒金星。

    赵毅抬眼，一脸的囧样，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纸擦，却怎么也止不住出血量。

    “谁干的？没长眼睛啊！”

    不远处，周哲宇朝他挥了挥手，周哲宇旁边还站着沈宪，也看着他。

    周哲宇又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用纸巾堵着鼻子就过去了。

    只是还没有走近，他就看见何以宁又递了个篮球给沈宪，反应的时间都没来得及给他，沈宪手里面的那颗篮球就又朝他飞过来。

    这次鼻梁骨是真的断了，他自己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耳朵也开始“嗡嗡”地响，刚在跟在赵毅身后的想过来扶他，可奈何架不住沈宪的眼神，没一个敢上前的。

    赵毅疼得直接跪了下去，这次的力度比刚刚要大得多，眼睛都已经看不清了，一手的鼻血，刚才那张纸巾已经被染红得差不多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依稀看得见沈宪朝他走来的身影。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赵毅面前，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冷言：“别tm再多管老子闲事，下次就没那么简单。”

    等沈宪说完话，周哲宇才好心提醒赵毅身后的人：“还不给送医务室，鼻子就真塌了。”

    *

    阚书一直呆在医务室里陪着施柔，直到她的妈妈来接，她才回的教室。

    本来打算是去找舒可依她们说明白，可仔细想想，施柔是个好学生，那这事儿就得按照好学生的方法来处理。只能找老师了，不然可真就要因为她而连累了施柔。

    可是她还没走到教学楼，就看见几个人抬着一个男的往校门口急匆匆地走，看清楚后才知道不就是刚才那个用篮球砸到施柔那个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