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攸从没如此欣赏过他的霸道劲儿，两叶黛眉挑的，恨不得和身后无形的小尾巴一样高：“怎么样啊周琳，你到底是扇还是不扇啊，你手举的不累，我这脸送的都酸了。”

    “呵呵，小攸你快上楼去看外婆吧。”孙凤萍硬按住浑身发抖的女儿，提醒林小攸今夜来的目的。

    提起外婆，林小攸眼中浮现温情，还真心没意思再和周琳浪费时间，主动揽住乔宸宇的胳膊：“宸，我们去看外婆。”

    乔宸宇被她主动拥着手臂，多想她也能这样主动送上樱唇，就不用自己费那么多心思。

    可直到进了外婆的房间，这愿望也没能实现。

    倒是满屋子的药味儿，扑鼻而来，缠着他的味觉挺不舒服。

    乔宸宇皱了皱眉，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外婆，你又生病了？都吃了什么药啊？”林小攸放开乔宸宇，一下子扑到满头银发的老人床边，磨的发白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只黑乎乎的药碗，药汤都干涸了，皱巴巴的褐色贴着缺角儿的双蓝边粗瓷大碗，一看就知道……

    药碗，也不知道是在这儿放了多久。

    林小攸眸色黯然，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孙凤萍那对母女，也不知道帮外婆收拾收拾，她们的房间客厅，倒是窗明几净，外婆这里，却像是一座被遗忘的孤岛，又暗又冷又潮湿，许久不通风打扫，就连空气都不怎么好。

    自己不在的时候，也不知道外婆受了多少苦。

    林小攸问完，鼻尖一酸，眼圈儿登时就红了。

    “小攸你可终于来了，快点让外婆好好看看，诶呀，怎么脸都瘦了呢，是不是工作太忙，都不能好好吃饭？哎，都是外婆连累你，害你那么辛苦。”老太太枯瘦的手攥住林小攸的双手，浑浊的眼睛发出少有的光芒，慈爱凝视外孙女儿，一开口，就是愧疚难过。

    林小攸触到慈爱心疼的目光，咬唇克制流泪的冲动，好不容易见外婆一面，要好好的，要快快乐乐的！

    她收拾情绪，声调愉快的上扬，抓着外婆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没有瘦，我脸蛋儿胖乎乎的呢，外婆你好好摸摸，我是那种不容易看出来肉的骨架，其实吃的好好呢，倒是外婆您，有没有好好吃饭？我不是给您开了药么，你怎么喝这些中药啊，怪苦的。”

    给外婆开的药，都是进口的，不能报销，动辄就几千，可只要有效果就行。

    可碗里的药，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是你舅妈，说那些药，要拿给你舅舅的经理走关系，说这些中药就挺好的……”在外孙女儿涌起泪花的注视下，外婆声音渐渐弱下去，枯枝似的手指擦林小攸眼角的泪花，“哎，外婆年纪也大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吃什么药都是一样的，倒是小攸，你再也不许给外婆买那些药了，什么好东西最后都要被你舅妈他们给拿走，外婆这也留不下，你就别花冤枉钱了。外婆都知道你有多辛苦，活着就是拖累你，这把老骨头，就是能扛着一天是一天……”

    林小攸咬着唇瓣摇头：“外婆您别说了，你肯定会活到长长久久的，我还想着和您一起变老……”

    话是这么说着，强忍着泪珠却断线似的砸在手背上。

    “别哭了，擦擦。”面纸压在她脸上，钢琴家般的长指拭干她脸上泪花。

    老太太浑浊的视线越过林小攸的肩膀：“这位是……”

    他要是不出声，林小攸差点忘了这人，忘了带他来的目的，忙起身，亲昵的揽过他给外婆看：“外婆，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男友，乔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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