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突然沉默了。

    贺一航猜不出戴灵萱此刻的表情，但唯一肯定的是，她和金林宸之间应该关系不浅。贺一航想了想，主动发问：“你认识吗？”

    “认识，他是金申洁同父异母的哥哥。”戴灵萱的语声听起来很平静，可突然间，她的音调颤了颤，“他还好吗？”

    贺一航微觉疑惑：“你们很久没见了？”

    戴灵萱“嗯”了一声：“我们家出事后，就没见过。”

    贺一航觉得她满腹心事：“怎么了？”

    戴灵萱忙笑了声：“没事。你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贺一航心下一动，没有再继续追问，换了话题，详细讲述了今天的所见所闻以及他心里的疑惑，再次谈及金林宸的时候，他有些迟疑，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在意戴灵萱和他的关系。他言语中也就多了几分犹豫：“我觉得金林宸和你家的事情有关，他……”

    “你既然见到他，那么也看见他坐轮椅。”戴灵萱说到后来的时候，喉头一紧，声音也突然戛然而止。

    贺一航心里越发奇怪：“是的，我看见了。”

    “他那双腿是为了救我残废的。”戴灵萱声音微低，可以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低迷。

    这样的话反倒让贺一航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通电话陷入沉默，大约过了3、4分钟，戴灵萱长叹一口气，打破沉默：“他自幼喜欢做侦探，热爱有关侦探的所有东西，也曾经出版过几部侦探小说，而且还比较畅销。所以他这个人逻辑推理性很强，一开始就察觉到你在撒谎并不奇怪。”

    贺一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但他不会站出来为我作证，因为他是金申洁的哥哥。而我也不愿找他，让他左右为难，因为我欠他一双腿！”戴灵萱一口气说得急促，贺一航能察觉出她因此发出的呼吸声。

    “不说他了，”贺一航转移话题，“今天看丹扬的表现，她极可能也知道金申洁的所作所为。”

    戴灵萱“嗯”了一声：“我母亲那桩案子比较奇怪的一个地方就是，在案发前，外界传了很久我父亲和丹扬的绯闻八卦，我母亲也因此雪藏丹扬了1年，如果以此作为判断作案动机，那么应该是我母亲因为妒忌丹扬而杀了她，可是死者却是酷似丹扬的人。”

    贺一航想了想：“有可能是娱乐八卦将死者误当做的丹扬。”

    “这个可能性我想过，”戴灵萱的声音沉静收敛，“可奇怪的是，死者是在死前一个月才做的整容手术。”

    贺一航眼睛一亮：“她一开始的计划应该是利用丹扬扰乱你父母的关系，可随着某些事情的发生，她又不甘于此，于是想制造一场凶杀案彻底瓦解你家，但丹扬肯定不愿意就此牺牲掉性命，于是她就找了一个人整容成丹扬，然后完成凶杀案。”

    这种说法让戴灵萱浑身一炸。

    她知道贺一航口中的“她”是金申洁，心里的愤恨瞬间蹿起来：“欺人太甚！”

    “不着急，现在只是猜测，还没有证据。”贺一航随即安慰起她。

    “我们不可能有证据，丹扬疯了，杀害李幻巧的凶手也疯了，没有人可以证明她是幕后主使。除非……”

    戴灵萱突然欲言又止，除非贺一航将“迷魂”交给她，她就可以通过“迷魂”发布弹幕，让金申洁还原事件的真相！

    可他应该是不愿意的吧……

    戴灵萱突然的沉默让贺一航在电话另一头问起：“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今天拍摄累了，我突然忘记要说什么。”戴灵萱的声音不高，听不出什么情绪，“时间不早了，你辛苦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这件事情咱们从长计议。”

    贺一航“嗯”了一声。

    戴灵萱很快将这通电话结束掉。

    在黑沉的深夜里，戴灵萱立在窗前，眼神幽深至极。

    她并不怨贺一航将十分之一的“迷魂”收走，上次听他讲述过去的事情，戴灵萱也得知他的亲朋好友都因“迷魂”死亡，对于贺一航来说，此生的最大夙愿就属摧毁“迷魂”。接下来既然不能借用“迷魂”的力量，那么就只能依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