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虚张声势你倒是运用的很灵活。”顾亦瞄她一眼，语气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讥讽。

    方艾艾眯着眼瞧他，这话她就不爱听了，他哪只眼看见她虚张声势了，她这么强大的气场还需要假装！

    顾亦转过去一步一步开始爬楼梯，他走一步阶梯亮一步，走一步阶梯亮一步，方艾艾在身后看的呆了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追上去，察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他停下脚步转身。

    他长身玉立，静静站在那望着她，脚下是璀璨的灯光，一半侧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晰，眉头微微颦着，似乎有些不耐烦，虽说脸很臭，但依然挡不住英俊，方艾艾捂了捂活蹦乱跳的小心脏，这也太犯规了吧。

    两人面对面，谁也没说话，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方艾艾的脸一点一点烧起来，就在她不知该怎么办时，他忽然开口：“快一点，他们随时都会回来。”声音很淡，方艾艾回了回神，小声说：“知道了。”

    她傻傻的跟在他后面，干净修长的背影让她恍惚间产生了幻觉，刚才顾亦背着光站在那里看着她，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话，一句电影台词，一句被万千少女追求模仿过的台词。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我只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中这结局……

    他不是盖世英雄，他踩得也不是七色云彩。

    他们一开始的相遇她没猜中，如今的结局更没猜中……

    明明没半点关系，却总觉得哪里有关系。

    只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那么选吗？

    还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顾亦走的没有很快，慢悠悠的抬脚，落脚，灯光一下一下的闪烁着，他似乎是在刻意等她。方艾艾心里一阵苦笑，如果，如果，女人总爱去想什么如果，如果怎样，会怎样，可惜她们忘了这世上从来不会有什么如果，只有过去，现在和未来，过去已经回不去，未来遥不可知，只有握在手里的最重要，只有现在最值得珍惜。

    只是，她的现在……

    踩上最后一节台阶，顾亦再一次停下脚步，转身，这一次他的面容没有丝毫隐藏的暴露在灯光下，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妖孽的长相，完美的五官，就算是现在看也还是心动的。当初她大概就是被这张脸迷惑了吧，再后来迷恋他的人品与学识，虽然性格有些臭屁，但确实是很优秀的一个人，也是一个不再属于她的人……

    欠债还钱。

    只把他当做自己的债主吧，方艾艾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你还别说，人一旦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很多事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刚开始的别扭全都不见，现在她满脑子只剩下还钱，快点还钱，怎么还钱。

    顾亦第N次看向身边鬼鬼祟祟的方艾艾，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从刚才开始，她就紧张兮兮的背靠墙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顾亦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确认方艾艾这半天都是在观察……地面？顾亦看了一眼方艾艾又去看一眼地面，很干净，干净的都可以照镜子，这到底有什么好观察的？

    方艾艾保持贴墙壁的姿势，一本正经：“我看看附近有没有碎瓦片。”

    “碎瓦片？”顾亦一时分不清是她疯了还是自己幻听了，皱着眉又问了一遍：“你在酒吧找碎瓦片？”

    方艾艾白他一眼，真不上道，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电视里不总这么演吗，小配角站在门口偷听反派说话在最重要的关头踩到碎瓦片被坏人发现，历尽千辛万苦逃出去最后还是被抓住撕票。”

    ……

    良久顾亦开口纠正：“在那个时候应该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