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要死了,我就一直在边上守着,你分遗产的时候不能忘了我呀!你老爹给你那别墅你以前答应过我要折一部分现金给我呢!”程小夕抱着他摇来摇去,说:“你不能不管我和我们的两只小兔子的死活的呀!”
“大脑袋,你一定要把我气死吗?”齐牧说话还吃力,四肢活动很不方便。
程小夕擦擦眼泪,把他的手从敏感部位拿开,说:“想吃什么?你两天没吃东西了。”
“我想吃……”齐牧目光瞟向程小夕隐隐露出些许雪白的胸口,被程小夕重重一下摁回病床上躺着。
护士送来医院提供的病号餐,让程小夕无论如何都要喂着齐牧吃一点。
程小夕端着一碗鸡蛋羹,好说歹说,总算撬开了齐牧的嘴巴,喂了一半让他吃下。
“小汤圆,车子撞上的那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齐牧看着天花板,那白炽灯,让眼睛有些眩晕。
程小夕放下碗,把病号餐收到一边,趴在他胸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她心里踏实下来。
“我明白为什么孟晨那么执着于报复现世……”齐牧手掌在程小夕背上轻轻拍着,低声说:“原来被鲜血染红的世界那么可怕,在我的视线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那一刻,在鲜血绽开出诡秘的血红花朵时,我很害怕。”
“无论如何,我都不许他欺负你。”程小夕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我不管他跟现世有多大的仇恨,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不饶他。”
“我知道。我知道小汤圆一直都是说到做到,可是这一次,不仅仅只是谁的错,我和他谁都没料到会遇到,我们都犹豫了的,可是最后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开车就冲上去。”齐牧不太愿意把这样的话说出口,害怕这么说,程小夕脸上对自己的担忧会消失。
程小夕摇摇头,把他搂到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他不会有事,可是你会死的呀!笨蛋,以后不许再这样瞎胡闹。”
齐牧有些倦了,轻轻应了一声,说:“小汤圆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就睡一下下,你不要担心,就睡一下下……”
齐牧睡着了,钱坤等一行企划部的同事也到了,有的提着花篮,有的捧着鲜花,把这不大的病房塞得满满的。
电视娱乐新闻正在播放齐云和亲家王恩一一同看望樱花乐队主唱孟晨的新闻,孟晨没受伤,齐云还对他嘘寒问暖,百般叮嘱。程小夕只能苦笑,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差点出车祸丧命,他只是不愿意过来看看儿子而已。
“齐小牧,如果我把我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你,你还会哀伤吗?”程小夕趴在齐牧耳边,想挠醒他,看到他脸上的疲惫,又放弃了,把他的手捂在怀里,在心里发下一个小小的誓言。
花舞街,黄昏,在橘色阳光下,孟晨手持木杖在街上孤零零走着,在街的另一头,忽然传来一群男孩的欢笑,他慢慢抬起头,在那橘红温暖的阳光下,被鲜血染红的那个黄昏又浮现在眼前,亲人绝望的呼声在耳边萦绕,其中混杂着刚才程小夕歇斯底里的怒吼。
“花舞街,我回来了。”孟晨呆若木鸡,被同伴们包围时,说出了一句话就倒下去。
秦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把他扛在肩上,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