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牧推开杯子，继续抱着沙发：“姐，你别管我，让我静静……”

    “那我让家政公司的来收拾房间了啊！”齐果放下杯子，起身要走。

    齐牧拽着她的裙子，说：“帮我锁上门，我出去之前，谁都别进来。”

    齐果离开了，齐牧才慢慢爬进来，呆呆看着床头柜上和程小夕在青雏街的合影，起身去壁橱找出钥匙，开车直奔青雏街。

    青雏街的安静不会被西海市的繁华打扰，在这里，仿若一片与世隔绝的净土。四个保镖正在整理街上的花草，见到齐牧过来，纷纷站起来。

    “继续你们的事。”齐牧径直走近二十九号齐家老宅，关上门。

    半分钟后，屋子里传来惨叫，四个保镖冲进屋子里，齐牧四仰八叉躺在天井里，两眼瞪得直直的。

    “老大，怎么了？”两保镖上前扶起齐牧，另外两个保镖已经拔出手枪，搜寻目标。

    齐牧坐起来，手心擦破了皮，摆摆手，说：“没事，不小心滑倒的。”

    空气静止了几秒，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忽然萌了，一个挠挠一个，猫着腰不声不响出去。

    齐牧挪到台阶上坐着，仰头看着天空，飞鸟疾驰而过，发现这条绿意浓浓的街道，折回来，落在心仪的枝头，清脆放歌。

    “青雏街，我们以前上学经过的街道，小汤圆怎么都不记得了？”齐牧自言自语：“带你来看看，你眼里一点熟悉的目光都没有，三年呀！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铃夏市，程小夕的母亲的住处，孟晨一个人扛着一大箱礼品跟着程小夕站在门外，门拉开的瞬间，四目相对，程小夕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小夕回来了呀！”母亲开心地过来，见到孟晨也在，急忙拉着他们进屋，让他把肩上的东西放下来，介绍齐牧说：“这是齐牧，我在街上遇到了小偷，是他帮我把钱包要回来的，这么热心的小伙子，我就把他叫来家里吃顿饭。”

    程小夕压低嗓门，冒出一句低低的疑问：“难道你就没怀疑那小偷是他指使的？”

    程母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没好气地说：“小不点儿这张小嘴巴！”

    “嘿嘿！”程小夕傻傻笑着，拉着孟晨的手坐下。

    孟晨去厨房帮忙，饭快好了，程母出来招呼齐牧先尝尝她亲手做的汤圆，因为在和齐牧闲聊的过程中，知道齐牧喜欢吃汤圆，家里又还有冬至剩下的面粉，就做了一些。

    “小夕，你来帮我点一下眼药水，眼睛有些花了。”

    母亲已经快五十岁，原本乌黑的头发里惨夹了不少银丝，现在听母亲说眼花了，心里一阵酸疼，暗暗骂自己不争气。

    “小夕，来，把这个戴上。”母亲并没有急着点眼药水，从那简易衣橱里取出一只旧红布包裹着的玉镯，翠绿通透，说：“这是我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你外婆给我的，现在把它给你。”

    程小夕明白了，刚才孟晨在厨房应该跟母亲说了结婚的事，现在这只镯子，或许是天天被债主追债的母亲身边唯一一件值钱的物件，因为就在半个月前，兄长带着嫂子死皮赖脸来要走了母亲经常戴着的一条项链。

    至于这只镯子，程小夕很小的时候见过，母亲带着很漂亮，但是她从不戴出去，母亲也告诉过自己，这只镯子只有她们母女知道。

    “妈，这个我不能要的。”程小夕没接。

    程母拉起她的手，轻轻把镯子给她戴上，摸摸她的脸蛋，柔声说：“小夕长大了呢！遇到了可以托付一辈子的人，我放心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镯子的凉意伴着淡淡的温暖，程小夕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对母亲绽开了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