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憔悴的模样出现在面前,程小夕毫无心里准备,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之后,就好长时间没有再见过这个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
“哥,你来干什么?”
话出口,程小夕觉得自己太冷漠,犹如自己刚毕业,求职连连碰壁,想要回家躲避两天时,兄长当着发小的面凶狠地问自己回去干什么那般冷漠,不过她还有一丝理由慰藉自己,她没有敌意,没有兄长绝情。
“小夕,你知道,你嫂子身体本来就不好,上次把孩子拿掉之后更是虚弱,现在店里生意不太好,哥哥就是想问问你,手头宽不宽裕?我想带她去好一点的医院看看……”
程小夕进屋拿了个红包出来,递过去,说:“孟晨给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一看红包的个头就知道数目不少,兄长龇牙咧嘴笑起来,长的劈出来的两个门牙看着挺吓人。
其实兄长长得不错,高鼻梁,大眼睛,浓眉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散发着一股凶狠的气质,而这感觉,如今在程小夕心里已经确信无疑。
“我有事还要出去。”程小夕背起包,对兄长下逐客令。
兄长也起身,把红包揣进包里,说:“你吃过饭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烧烤怎么样?”
程小夕面无表情,说:“我没时间。”
来到西海市城区,程小夕看着兄长清瘦的身影融进来往的人群里,心里开始泛酸,兄长那总是微微扬起的头,现在低了下来,盯着地面,才二十六岁的青年,仿佛一个落魄的老人。
“小夕。”孟晨温柔的声音就在耳后,答应了他今天跟他一起去检查身体。
孟晨走到她前面,轻轻捧起她的脸蛋,柔声问:“怎么了?”
“晨晨,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茫茫然了二十多年的疑惑,程小夕还是没能解开,应该说这疑惑现在有变大了。
“我也不知道呀!”孟晨拥着她的肩,慢慢往医院走。
程小夕麻木地往前走着,别人的人生,似乎有着明确的规划,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子,什么时候死去,似乎都想得妥妥的,甚至连墓地和棺木都早已准备好,就等着闭上眼的那一天直接躺进去,再把土一埋就完事。
再看自己,浑浑噩噩,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还是小时候好,傻乎乎的就这样活着。”
程小夕微微抬起头,空气里有都市女孩的香水味,也有民工收工后的汗水味,生活,究竟为了什么?
孟晨温柔笑起来:“我们家小夕适合当个哲学家。”
“瞎说什么!”程小夕脑袋往他肩上贴,低声说:“晨晨,死去是什么感觉?”
“就是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却不能大胆追求她的滞涩感觉。”孟晨见到有人盯着自己看,手掌慢慢滑到程小夕腰上,把她搂的更紧。
程小夕苦笑,看见医院就在前面,眼前开始恍惚,兄长的身影又开始在眼前晃动,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孟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