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的举动又一次让叶翩然感受到了人心的薄凉。
他们如今倒是知道揪住叶碧君脸上的伤做文章了,那她被车夫带出城外,险些被登徒子轻薄的委屈又该找谁诉说呢?娘说她代表的是侯府,行事处处都要为侯府考虑,可侯府又给过她一星半点对等的待遇了吗?
此时的她,除了身旁的公孙瑗,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孤立无援了。
叶碧君会实话实说,亲口承认这一切是她自食恶果的结果吗?安世侯和叶言勋会选择站在她这一边,为她证明这一切与她无关吗?还有叶珊竹,她的这个堂妹虽然不曾害过她,但因为她爹的关系在府里并没有什么地位,又素来冷淡不问世事,她会为了她,与叶碧君和老夫人违抗吗?
不,都不会。
安世侯府不比琼林苑,皇帝不知道他们府中的那些弯弯道道,只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事情自然就这么揭过了。但在这里不一样,她与娘亲如今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上,只要稍有不慎,等待着她们的将会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可除了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她还能怎么办呢?娘亲虽然拿回了侯府的掌事权,但她毕竟有三年不曾接触府中事务,威慑力还不如一个宋姨娘。丞相府毕竟是外家,远水救不了近火,根本就指望不上。
难道,她今日便只能咽下这哑巴亏,任由这些人欺负吗?
“既然要追究碧君受伤的事,那趁着老夫人今日在这,那咱们就来算一算另一笔账吧。”公孙瑗自然是不想让叶翩然受委屈的,当即想要替她讨回公道。
猜到公孙瑗想说什么,宋老夫人面色不改的说道:“你昨日兴师动众让人彻查了府里的车夫,可曾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这话着实戳到了公孙瑗的痛处。做出那样坑害主子的事,那个车夫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哪里还能查出什么线索?她昨日不死心的查了一个晚上,审遍了府里的下人,顶多也只是查到那位车夫前些日子莫名其妙多了许多银子,上了几次青楼罢了。
她知道一定是有人收买了那个车夫,但她没有证据。
“我查不出,自然有人能够查出。”公孙瑗丝毫不曾退却半分,“这件事险些让然儿丧了命,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算了,我要上顺天府报案,请官府来调查此事!”
“不行!报什么案!你以为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宋老夫人立即冷着脸呵斥道,“你莫不是想看着别人戳咱们安世侯府的脊梁骨,道侯府的是非吧?”
原来在老夫人眼里,侯府的是非竟是比大小姐的名节还重要吗?还是说,老夫人根本就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只是在维护那个人罢了?
心里一阵恶寒,公孙瑗将视线转向一言不发的叶言勋,求助一般的道:“勋儿,你说句话啊,你难道忍心看然儿受那样的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