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孙瑗这么一噎,安世侯本还想责难的斥责堵在嘴边,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眼瞧着那对母女仿佛是如出一辙般的脾性,心中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对养在烟柳巷里的许平月母女就更是怜惜了。
高门贵女果然心高气傲,哪里像小门小户家的女儿,端的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
可他到底记得自己的目的,只能强自按下怒气,冷哼道:
“你既来了,便在这好好听听。然儿早已及笄,因先前与欧阳家有姻亲,本打算今年把婚事给办了,结果这丫头不知发了什么疯,中秋时竟在陛下面前要与欧阳家解除婚约,当时我也在场,你可知晓那些人是如何看我的?全都当我是个笑话!”
原来是为了这个。
“此事已过去许久,侯爷当时既无责难,此时又何必再来追究呢?”公孙瑗道:“至于为何与欧阳家解除婚约,难道侯爷不知道吗?”
安世侯的视线往叶翩然脸上转了一下,回想起当时的风言风语,冷哼着没再说话。
“再者说,侯爷不是已经做主把碧君姑娘许配给了欧阳少羽吗?也不能说是与欧阳家断了联系吧?我们的女儿是侯府嫡出小姐,容貌与才情那是一等一的,照理说,嫁个王侯勋爵不成问题,京城里的大好儿郎也比比皆是,与欧阳家解除了婚约,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公孙瑗神色淡淡地说道。
安世侯见机会来了,趁机道:“你说的对,以然儿的身份,嫁个王侯勋爵自然不成问题,我也一直在为她挑选良婿,只是尚未找到好人选。可今日早朝散会之时,宫中许多人都在恭喜我,我细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昨日三王爷、四王爷、六王爷同时向陛下求娶咱们的女儿!”
公孙瑗皱起眉头,看了叶翩然一眼。见叶翩然紧抿着唇,心中不由发叹,了然了这一番争执到底是因何而起。
“侯爷是如何打算的?”公孙瑗问道。
安世侯心中略略一松,看公孙瑗顺眼了一些,话就多了起来:
“陛下当时虽并未立即答应他们的请求,只说要他们三人在秋猎时比出个胜负,谁胜了才有机会。你也知晓前两日四王爷亲自登门拜访了侯府,但你或许不知,他来不为别的,是向我提亲来了!要论起来,他可比三王爷和六王爷还要更快一步!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我自然是优先考虑他呀!”
公孙瑗不动声色地道:“可陛下既开了口,那自然就得按照陛下的意思来,你也做不了主。”
“说你是妇道人家,眼界可窄得很!”安世侯立即驳道,“我知道你想的是嫁谁都行,可你仔细想想,三王爷重武,身上杀伐气太重,性子也十分冷酷,并不是个会疼人的性子。而且前头还娶过王妃,有了一个小世子,然儿嫁过去那只是个继室,平日里走得再进,关系再好,但嫁了人总归是要再生,将来也不会是她的孩子继承王位。”
“六王爷那是个游手好闲的,懒怠散漫,成不了大器,嫁给他又有什么前途?”
“而四王爷呢,虽非皇后所出,但母亲却是荣宠多年不减的敏贵妃!况且他自幼开始便天资聪颖,在时政处理上颇有天赋,且又才华横溢,卓尔不群,执掌户部、礼部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深得陛下信任。太子之下,便是他最为受宠,若嫁给他,富贵与权势全都有了。你说说,遍京城内,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女婿吗?我不过是让然儿在秋猎时在陛下面前答应四王爷,这丫头竟与我闹了起来,甚至出言顶撞,你说说,我这番用心良苦,难道是害了她吗?”
他这番分析,听在耳边倒是觉得十分有道理,公孙瑗不得不承认,若不是与淳于炀早有接触,今日只怕是要被安世侯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