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大雪飘飞。
扶旗拢了拢扶吟身上的大氅,一摸额头,仍是滚烫,他揭开车帘,问车夫:“还有多久到驿站?”
车夫是扶家的老仆了,但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北城,北城偏远多土匪,又极其寒冷,与各处的交易往来也是由北城上门,外人鲜少会有愿意来这的。
车夫朝四周望了望,视线所及之处皆被雪覆盖,连驿站的影子也没看见,但他做了多年车夫,估摸着算了算时间,最起码也得两天才能到下个驿站。
扶旗面色阴沉,冷风吹了进来,怀里的扶吟无意识地往扶旗怀里缩了缩,扶旗拍了拍女儿,心里不安极了。
扶吟本来身体就不好,一入了北城地界就披上了大氅,结果在上个驿站睡了一晚还是病了,扶旗看了眼后面跟着的车队,不禁烦躁,真是在毒池里泡多了一个个的都成了废物!要不是怕扶澹趁他不在暗害扶吟,他又何必带着扶吟一路颠簸,还因为这一队拖油瓶不能加紧赶路!
扶旗这边生着气,后面跟着的马车内也不太平。
扶澈冷着一张脸,对面的扶峙则悠闲地磕着瓜子,三只蝎子畏畏缩缩,被白狐用爪子翻弄着,扶澈的护卫弦七靠近车窗说:“公子,家主要见您。”
扶澈将白狐从地上抱起来,看了眼扶峙说:“你的黑蝎还是有点不听话啊。”
扶峙嗑瓜子的动作一顿,低头用瓜子壳轻轻砸在蝎子顶上,算是惩罚,随既嬉笑着抬头看向扶澈说:“还是二哥哥的白狐厉害,三弟我自愧不如。”
扶澈不看他,径自下车。
扶澈不是扶氏本家人,是十年前扶澹从外面带来的孩子,收做义子,入了族谱。
扶澹有一长子唤做扶竦,天分极差,又十分懒惰,扶澹自知这长子成不了气候,也是上天眷顾,一日扶澹外出安排采购,遇上了扶峙,扶峙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但不料家里来了歹人,当时七岁的他父母双亡流落街头,被扶澹瞧见了,少有的发了善心给带了回来。
扶澈下了车便看见父亲扶旗站在一边,怀里抱着扶吟,扶澈缓和了神色,朝扶旗行了礼,唤了声“父亲”。
扶吟仍在扶旗怀中睡着,扶澈看着扶吟烧得红红的脸,不由得心里一紧,扶旗无奈道:“我不能离开车队,阿吟的病也耽误不得,你先带着阿吟去驿站,容家派人在驿站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