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在铁栅上铐到第二天下午两点,才见到一个人,这个人是卢警官,他进来是提走一把椅子,就是昨天刚进来的时候,自己曾享用过的那把。没过多久,他听到了父亲呼喊自己的声音。“土――狗――”一声高过一声,喊魂似的,从窗户外的水面上传来。姐姐和姐夫、妈妈、舅舅、舅母都在喊他。他饥饿、寒冷、面目肿胀、不甘心、无计可施、泪流满面。他试着回答外面的呼喊,怎奈喉咙发炎出不了声,他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原来,王忠成带领亲友三十余人,在派出所门外拉横幅声援。相邻的镇政府机关门口、农村信用合作社门口、茶馆、肉铺、包子铺,到处堆着看热闹的人。尽管哭泣会消耗体力,使伤处及手铐卡接处更加痛,土狗还是抑制不住地哭着。入夜时分,亲人们的呼喊声消失。想着他们丢开手放弃营救自己,他又哭起来。
卢警官和王警官打算跟土狗好好谈。
凌晨三点,卢警官将昏睡的土狗捅醒。
捅醒了土狗,两名警官坐到办公桌前,开始审训。
卢警官说:“你想不想吃东西?”
摇头。
“你为什么杀人?”
摇头。
“你在哪里杀的人?”
摇头。
“16年12月31日晚上你在哪里?”
土狗静止不动。
“16年12月31日晚上你在哪里?”
“德阳。”
“德阳哪里?”
“店里。”
“在店里做什么?”
“休息。”
“你白天在店里工作,下班之后,你去了哪里?”
“没去哪里。”
“下班之后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