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姐，我妈他们还好吧？”

    “好。好得很！你见到土狗了吗？听说他跟你关在一起？”

    “见到了。不在一个组。”

    “也挖煤？”很为土狗不值。从小读书，斯文聪明，为个大学死嗑死咬，结果却来到这个光转车就要把人转个半死的山沟沟里挖煤，拼死拼活挣不到钱，只为挣条命！

    “红红姐，他真的杀了张国兴？”

    “法院是那么判决的。他本人死不认账。他们王家上上下下加起来几十个人都在为他洗雪罪行。”

    她的这些信息，想必是节假期间回娘家时，听人说的。赵家没有一个人来探视自己这件事，也是那时听人说的吧。听她的口气，人们对赵家很有看法――想到此，水狗心里略微释然。

    关于土狗，法院的判决代表不了什么。在水狗的记忆里，土狗高傲自信，即使不上大学也是个人才，因为他有文化。现在的土狗，每天跟自己一起，确切地说，每天跟一些真正的社会渣滓混在一起挣命，灰头土脸没有自由，命运死死地压住了他高贵的头颅，他抗争他嘶鸣他走投无路，他被一塘污泥陷住了。

    “我听王忠成说，张国兴是被你杀死的。土狗在为你背黑祸。”

    水狗倒抽一口冷气，迅速地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看了苏指导员又去看方警官，在原地转着圈。辩解说：“我就是一个贼……”

    红红姐示意水狗不要急，说：“我走了。我今天一直在吐，一点胃口都没有。你下午还要下井去吧？”红红姐站起来，向苏指导员弯腰致谢，说：“谢谢领导关心赵春芽。”转身又向方警官弯腰致谢，说：“谢谢这位小警官。请你们好好教育他，他的本质不坏的，希望他早日回归社会。他这个人从小到大一直受人欺负，在这里估计也不例外，请你们多多关照啊。”

    苏指导员和方警官站起来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