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狗不说话。
“为什么是杜红红去看你?”
水狗定睛看着二娘,发现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真相,就又呷了一口茶。
“你希望有人来看你不?”
“希望过。但我想,没有人会来看我。我在赵家是多余的。我就是被他们领来引生的。他们生了春梅我就没有用处了,春梅活过三岁就算是个人了,所以他们才想着把我还给我小姨。”
“水狗你说,当初你开始正式当贼的时候,为什么拿杜红红开刀?”
水狗看了二娘一眼,不说话。
“嗯?”二娘追问。
水狗说:“我当时在家里天天挨打挨骂,红红姐觉得我可怜,就把我介绍到一个馆子里打杂。馆子里的事情多,又杂,工作时间非常长,我做了两个月就不做了。红红姐又帮我找了个卖日杂副食的店,去当售货员,那个老板有点凶,指使我做这做那,一刻不得闲,我也确实不喜欢那个工作,有一天,那个老板喊我给他们倒尿罐子,我不倒,他就把我辞退了。红红姐又给我找了个猪鬃厂的工作。从开始找工作的时候起,我经堂去她家玩。我偷了她的戒子拿回来给我妈。没想到红红姐回娘家的时候看到了我妈手上的戒子,她拿给红红姐看,炫耀,红红姐一看就认出来了,当场要了回去。我妈当时很没有脸面,怪我没有告诉她那个戒子是红红姐的。所以,她就把我撵了。红红姐去找猪鬃厂的老板。老板才发现我偷了他的钱。我一看事情完全败露,只好东躲西藏,钱用光我就开始偷小卖部的烟酒,换了钱留一小部分自己用,其他的全部给我妈。我妈收了。我妈有钱了等于春梅和冬梅也有钱了,我爸累了一天回到家也能喝上一口白酒。我就又去偷。再后来,我妈告诉我说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我是贼,喊我滚,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我心里尽是恨。就开始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偷,全村除了你们家,我们家,每一家都没有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