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因为与你心术相似被冰瞳强迫着抓过来的，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女人这么说着，脸上却是居高临下的表情。

    “什么交易？”我好奇地挑了挑眉。

    “共享身体，我会帮你出去。”女人似乎十分了解我想要什么。

    “可以。”现如今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跟我谈交易，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那么，就把意识交给我吧。”女子冷漠地说完，就一掌挥过来再次把我打昏了过去。

    然后便是，女子心术里的记忆。

    那是顾辰钧第一次见长歌。

    戏曲自古至今，大部分都是男性的主场，女人鲜难上大雅之堂，更别说出名了。这几乎是常识。

    所以当顾辰钧听说这个声名鹊起的长歌名号的时候，只是轻蔑一笑，觉得她不过凭色上位罢了。

    女人罢了。他用指尖点着座位旁边的扶手，有些不屑地看着幕台。

    帷幕缓缓拉开，明黄的光使着在坐所有人的目光，至那粉墨浓妆的女人身上。

    “梦回莺啭……”她移莲步，捻小指，莺声婉转，绵长缠绕的曲调绕梁不绝。

    神色自若，宛若黑夜般深邃的眸子随步而动，偏偏一转，停在了顾辰钧身上。

    目光对视间，那女人忽地一笑。顾辰钧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很快，她笑盈盈移开视线，再次唱了起来，全场寂静，只听得她巧笑倩兮的声线，令人如痴如醉。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剪不断，理还乱…”她目光流转，顾盼生姿。

    顾辰钧好不容易在曲子长音换景的时候回过神来，他咳了一声，问一旁看着出神的将军：

    “这是哪出？”

    将军被叫回过神来，一惊：“你这都不知道？这可是长歌娘子最拿手的……”

    “什么？”顾辰钧对这些戏曲一向不甚了解也不感兴趣，只是这次他不由自主地入了神。

    搭戏的女子唱毕又到了长歌开唱，她眉目低低，将思恋情人含情脉脉的形态表现得入木三分，刚唱罢全场立刻掌声雷动：

    “好！”

    顾辰钧被这响彻剧院的掌声惊醒。

    本来顾辰钧以为这次会像往常听戏一般昏昏欲睡，结果等到结束帷幕拉起后才忽地反应过来：

    “都唱完了？”

    不光顾辰钧，在坐所有人都意犹未尽。

    “走吧。”将军起手，重重地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可是接下来不还是有几场戏吗？”顾辰钧虽有疑惑，但还是跟上了将军。

    “这长歌娘子啊，一次只唱一场，下面两场戏啊，都不是她的了。”司令砸吧着嘴，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曲儿。

    顾辰钧跟着将军坐上马车，待四下静了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心跳的比平时都快。

    “这南边战事吃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听这长歌娘子的曲儿喽。”将军说着，遗憾的语气毫不掩饰。

    顾辰钧没有接话，望着外边漆黑的夜色，眼前忽地浮现出长歌唱曲儿时偏偏和自己视线对上的那一瞥。

    刚想起他就不由一惊，这当真是中了那女人的邪吗？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对劲，但是还是趁着夜色，反复地思索着。

    夜已深，从窗外侵袭而入，这应当是平常他已然熟睡的时间，但他却越来越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