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好像你认识她一样。”我不解，如果长歌见过妖帝，那么她应该是个比星梵还要年长的妖，但能活那么长岁数的妖怪至今还没有过。

    救连星梵，也在漫长岁月中迷失了自我，堕入了狂反之城。

    “呵呵，这个故事，往后再跟你说吧。”长歌笑了。

    “你不如现在跟我说说？”我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跟我说说，也是无妨的。

    “我有什么资格说关于她那时的事情呢，不过你与她到底是极为相似，让我忍不住想告诉你。”长歌自嘲一笑，“或许只有亲自尝遍了被囚禁不得自由的生命，我才终于明白了吧。”

    “你说的……好高深。”

    “那么我就姑且告诉你……那时候，她的神堕。”

    一袭玄衣的女子伤痕累累地跪倒在众神面前，身上缠绕的巨大锁链与她娇弱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大胆妖帝！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居高临下地指着她呵斥道。

    “本帝与时洛九的事情……”女人抬眸，凌冽的眼神扫过女人，黑色的火焰顿时在她周身燃烧，她立马惊慌失措起来。

    “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妖帝咳了一口血后冷冷地别开眼。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高座上的男人一眼。

    “这妖帝已然魂魄尽困，还能使出咒术！”一旁的星君不由大惊失色。

    “凤凰涅槃，生生不死，你们这群庸神能耐我何？”女人肆无忌惮地大笑。

    满座哗然。

    “大胆妖帝！”老君气得脸都红了，“看来是要将天庭所有酷刑都给你试试鲜！”

    “老君。”高座上男人温润的声音一出，满座寂静。他走下来，到夙面前。

    “……妖帝。”他唤她。

    夙没有抬头，任由锁链拉扯着她的脖子。

    “你可知你贵为神格，这上千年来却涂炭生灵，为非作歹？”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夙大笑：“有何不可！”

    “你根本不懂感情为何物。”时洛九摇了摇头，他语气淡漠，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

    “那你又懂什么？你这个骗子！”夙歇斯底里地吼着，被骗来诛神殿将她堂堂妖帝害成这个样子的究竟是谁！

    巨大的玄铁锁链开始被黑色的火焰燃烧，诸神再次骚动起来，他们甚至萌生想逃的念头。

    “看来只好这样了……”时洛九俯下身，用手指轻点她的眉心，一瞬间巨大的红色图阵出现在两人脚下。

    “这…这是什么术法！”星君率先惊醒，“前所未见！”

    “妖帝夙，草菅生灵，以殇生为咒，下人界轮回生死情离之苦！”时洛九一字一句说完，随着剧烈的强光闪过，夙感觉身体一阵疼痛，她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周围一片漆黑，自己四肢和脖子被锁链囚在一座巨大的铁笼之中。

    “现在……是魂魄？”她敏锐地察觉到了。

    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木然地看着自己在一个陌生的身体里，她挣扎着想动弹却无法行动。

    她察觉到那个咒术在蚕食这个寿命将近的人的灵魂，而自己的灵魂被迫替原主承受将死之痛。

    不光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如开闸洪水般的情感倾泻而来，夙差点喘不过气。身体乃至动作说出的话都是身体残留意识的所为，自己只能被迫承受。

    人的情感……原来如此痛苦吗……

    时洛九，你好狠的心啊……

    在最后死去的时刻，在承受完成后，再次醒来又是另一个人的身体，不变的是剧烈而复杂的情感痛苦地折磨着夙。

    “如此当真是便宜那个女人了，夫帝莫不是偏袒这魔头？”帝妃笑盈盈地准备拥住时洛九，时洛九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妖帝注定不死……”时洛九低眸，神色莫辩，却轻咬住了下唇，“这是唯一制服之法罢了。”

    帝妃一愣，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只觉得依旧如过去一样，两人从未真正熟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