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肤若凝脂,黛眉丹唇,一汪幽潭般波澜不起的双眼摄人心魄,一身蓝色的华贵衣饰,是他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他赶忙别过脸,一半害羞一半害怕,不知是该道歉还是道谢。
“大好灯会何必低头行走?”那女子见何冬南脸红哑言竟失笑一声,“细看之下,公子倒也是格外俊朗气质出众的,不必低头。”
她说完,已笑盈盈地往前走去,顿了一下又回头看向何冬南:“何必为死物于吉日作悲颜?”
何冬南一愣,待她人已走远了才懊恼起来,自己居然连一句话也没说出口来,他一边懊悔着,一边又忍不住地看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未曾料到她竟又回头看向自己,一瞬间,双目对视,那双印着斑斓灯火的清澈双瞳,一下子横冲直撞地落于心底,成了这辈子这沉重的伤痛。
夕沉碧并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她几乎不管将军府中的事情,自夕夫人逝世之后,她就愈发冷漠,仿佛对什么事也不曾上心一般。兰夫人和沉水对此事是喜笑眉开,巴不得她如此。
只是当太子与夕沉碧的订婚仪式火速完成后,兰夫人和沉水便立觉不妙。
不知为何自夕夫人病逝之后,将军府的地位便一日不如一日,而夕沉碧却总得圣上赏识,令人气结。
“真搞不懂,那丫头运气怎会这般的好。”沉水咬牙切齿。
“真是上天不公。”兰夫人本以为等那夕夫人死了自己便能平步青云,女儿也能借机攀上皇室,成为皇亲贵族。
“我到底哪里不如夕沉碧那个贱人。”沉水咬唇,“这几年我也随太子他们一同前往太学,宫宴也去陪着太子皇后,究竟输在哪里?我真是想不明白。”
“你若成了太子妃,那将来可就是皇后,那我作为皇后的母亲也是无上风光啊。”兰夫人握紧拳头,十分不甘。
顺沉水咬牙,眼中掠过一丝恶毒:“这只是订婚罢了,就算成了亲,我要想办法把这夕沉碧弄死!”
“你有法子?”兰夫人不禁压低了声音环顾四周。
“是这夕沉碧找死!”沉水冷哼一声,“总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定不能让这女人再嚣张下去!”
兰夫人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这么说必定是立下决心,他叹了口气后便应声回道:“为娘定全力助你,你只管做,我定护你周全!”
另一边的何母发现何冬南自从灯会回来之后就开始不对劲,当何母发现何冬南干活干着干着忽地笑了起来,她当即一拍大腿:“哎呀,这小子总算开窍了,定是有喜欢的姑娘家了!”
但依何冬南的性子,他没有主动同自己说那一定是在灯会时碰到的哪个城中的大家小姐,于是何母便开始清点着家中的财务,然后将何冬南叫到自己跟前:“冬南儿啊,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家了?”
何冬南闻言脑中立马浮现出灯会上那个蓝衣少女的面庞,反应过来后却惊慌失措:“没、没有。”
“当真?”何母喝了口茶。
何冬南知道自家母亲已经猜到了,便不再出声。
“我知定是哪家大户小姐,令冬南儿犯愁了,但我已把家里的钱财都拿了出来,”何母说着,从枕下拿出一沓银票,轻轻放入何冬南手里,“去吧,不试试,以后肯定是会后悔的。”
何冬南望着手里的银票,又想起那日那名少女的珠钗罗裙,眼角眉梢的微笑,何冬南知道这样做很冒险,最终还只是仅仅握住了母亲手。
“我知道了。”
那天何冬南一夜无眠。翌日天刚亮他便起身赶往京城,他心中有无数话语想同她说,但进了城却又停住了,脑中一片空白,心却跳得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