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欢似脑袋卡壳了一样,呆愣了半天,才捕捉到脑中昨晚断续的记忆,她想到自己去扯人家的灯笼,还倒在他怀里,瞬间红了脸。
姜青欢囧迫地唤了一声:“母亲……”
楚熙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个迷糊鬼。”她又问:“可知道昨日你撞的谁?”
姜青欢倒是记得清楚,说:“是罗家郎君。”
楚熙点点头,说:“倒还没糊涂彻底了。快快梳洗好,今日他正好要随罗先生来见我,你正好去,给人家道个歉。”
姜青欢老实地点点头。
云簌捧了帕子给她擦脸,楚熙亲自接了,给姜青欢细细擦着脸,能让楚熙动手服饰的人,除了大长公主,也就只有姜青欢这个嫡亲的女儿了。
姜青欢仰着头任楚熙擦拭,一边听着她念叨:“都是大姑娘了,还让我放心不下……”心中却暖洋洋的。
楚熙与姜青欢一起去了锦瑟院,用过早膳,小坐片刻就听人来包容,罗先生携子前来问安。
罗届在前,罗清怨在后一步,两人进来,齐齐拱手唤道:“郡主。”
楚熙点点头,问:“下人可有怠慢之处?”
罗届摇头,说:“劳郡主挂心了,府中人都极为妥当,待人十分有礼。”
楚熙让两人坐下,上了茶,与罗届谈论着一些事情。
姜青欢在这时,往坐在她面的罗清怨看去,见那少年郎一袭半旧的白色云纹长袍双手放在膝上,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地坐在那里,微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似乎是感到有人在打量他,罗清怨抬起头,刚好与姜青欢的视线撞上,姜青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罗清怨回以一笑。
姜青欢被他的笑有些晃了眼,从窗外照进来的一缕阳光打在罗清怨的侧脸上,他那浅浅一笑,竟跟酒似的,让人看了心神荡漾,回味无穷。
“欢儿!”
姜青欢听见楚熙叫她,急忙回神应声。
楚熙道:“昨日你醉酒,撞到罗郎君,还不快快给罗小郎君道歉!”
姜青欢乖乖地站起来,向着罗清怨屈膝行礼,说:“昨日是我无状了,还请罗郎君莫怪。”
罗清怨也站起来回礼,说:“无碍,县主无需道歉。”
罗届也道:“不过小事一桩,郡主不必当真,不怪县主。”
楚熙见姜青欢乖乖听话,也不再多说,只道:,“罗郎君只管在将军府安心读书温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出来,不必客气。”
罗届与罗清怨又是一揖,说:“多谢郡主。”
楚熙道:“今日就先不上课了,罗先生与令郎先适应适应环境罢。”
两人道:“是。”就先行离去了。
楚熙道:“许久不曾去拜见你外祖母了,今日正好有空,与我一道去看看你外祖母吧。”
“好。”
公主府。
魏长月看见楚熙母女来了,自然是喜不自胜。府中好吃好玩的,都吩咐人拿来,摆在姜青欢面前。
楚熙坐在魏长月身边喝着茶,说:“母亲可要再像小时候这么惯着她了,她可是越发没出息了,像个小馋虫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短了她的用度呢!”
姜青欢顿时停下往嘴里塞点心的动作……
然后,经过楚熙一番赘述,就听见魏长月大笑的声音,指着姜青欢说:“可真是个贪酒的馋猫儿。”
姜青欢就知道,楚熙又把她的糗事当乐子讲给魏长月听了,心中已经无力反驳,只得灌了一口茶,咽下吃了一半的糕点。
笑罢,两人说起了正事。
魏长月问:“你夫君去了有几日了路上可好?”
楚熙点头,说:“一切都好,最迟半月,就能到边境。”
房内火炉烧的正旺,外面却是凉风习习,魏长月担忧道:“我大隗不比裕国,天冷的早,特别是边境之地,若是起了战事,倒是不怕不赢,只是损失会加大。”
楚熙宽慰道:“母亲且放心,夫君去时,自信得很,裕国不足为惧。让户部尚书将粮草银钱拨足了,也不怕这天气寒冷。”
魏长月叹了口气,说:“岁数大了,就不愿意看见有战争了。裕国本已俯首称臣,何必费那功夫,非要将它归为大隗一郡?”
楚熙道:“裕国皇室昏聩无能,朝政混乱,百姓也不见得过得多好,归入大隗,说不定对百姓们而言更好。”
魏长月摇头,说:“非我族类,若不经过世代淡化裕国人的观念,以后必然是个祸患。”
楚熙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说:“慢慢来就是,毕竟,但凡是天子,谁不想一统天下。皇兄有此抱负,夫君为人臣者,自然鞠躬尽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