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归双眸似是都透着血红，眉头紧锁，一幅可怕到让人不敢说话的模样。

    “你出来做什么？皇后怎么样了。”从刚才开始就听不到叶语芙的声音了。

    接生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巍巍道：“娘娘......娘娘她大出血，怕是不行了。”

    叶语归一瞬间的沉默后，左右踱步，暴躁的踢翻了一旁的大青花瓷瓶。

    指着前面跪倒一片的太医冷声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太医们现在那个还敢说话，刚才宫里发生的事情那么多，他们被皇上困在这宫中等着给皇后生产。

    但正常生产自然是没问题，谁又曾想到叶语芙会脖子也受了伤，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精神状态也十分的差。这个状态下还要生产，真的是在鬼门关前面走一遭。

    “啊！”

    方才一直没有动静的产房，再次传来叶语芙痛苦的喊叫声。那声音似是燃尽了生命发出的呐喊。

    随之而来的还有孩子那清脆的啼哭声。声音就似是穿破黑暗的一道光，直冲耳畔，让叶语归的眉头忽的舒展。

    他有孩子了？他有和叶语芙的骨肉了。从此再也不用分开了。

    这一瞬间，叶语归感受到了比登上皇位，还要让他雀跃百倍的兴奋，但是孩子的啼哭声中，马上出现了接生嬷嬷的叫声。

    “娘娘，娘娘！你醒醒！”

    “娘娘！不能睡啊，睁眼看看孩子！娘娘！”

    那声音一声高过一生，叶语归心如刀绞，这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的失去了。他不顾身边人的阻拦，强闯进了产房当中。

    就看见叶语芙几乎是躺在了一张血床之上，面容惨白如纸，额头上满是汗珠，脖子上的纱布还在不断往外渗血。一股冲天的血腥味萦绕在鼻腔，挥之不去。

    孩子的啼哭声越来越近，一个接生嬷嬷抱着孩子小心走到叶语归身边。

    “皇上......娘娘为你生下了一个小皇子。”

    叶语归哪还有心情去看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大声吼道：“滚！出去，都出去！”

    叶语芙躺在那血床上，虽然紧闭着双眼但是眉头依旧皱着，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喜欢一直皱着眉头，叶语归心中有说不完的话，想要讲给叶语芙。

    他做到叶语芙的床边，爱怜的捧起她一缕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皇姐......芙儿，你别吓我好不好。”

    叶语归头一次就连说话语气中都带着几分颤抖，他是真的害怕了，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瞬间什么皇位，什么江山，都比不上眼前人的笑脸重要。

    但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时此刻正气息全无的躺在这里，他们明明刚有了孩子，叶语芙怎么就忍心离他而去了。

    眼泪落在叶语芙的脸颊上，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无力的睁开双眼。

    叶语归喜极而泣，“芙儿。”那声音细小如蚊子，亦如最初看到他的那般。

    叶语芙眼前其实还是白茫茫一片，但是不用看她都知道旁边的是谁，是叶语归，是和她这一生牵扯最多的人。是她爱过恨过，却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人。

    不过，也许很快就可以忘记了吧。

    “语归......孩子。”叶语芙光是说出这四个字，就已经累到不行。

    “我在。”叶语归抱起叶语芙，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身躯，这么瘦弱的一个人，之前怀孕九个月都是怎么过来的。

    这全天下，他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除了叶语芙，他亏欠叶语芙的太多了。多到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

    “孩子很好，是个男孩。芙儿，我们有孩子了，你开不开心。”

    明明是抱在怀里，但是叶语归也感觉心空落落的。

    “那就好。”叶语芙无力的扯出一个笑容，无论叶语归的怀抱多么温暖，她也感觉不到了。浑身冰冷的如同置身于腊月寒冬。

    她怕是不行了。

    “叶语归，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叶语芙回光返照说完了这句话。连叶语归的回复都没有听到，合上眼睛，右手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