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她在京中住下，时常进宫探望叶念就好了。至于叶语归，他好歹也是叶念的父亲，可除此之外，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叶语芙的步步妥协，在叶语归看来就是希望，两人之间哪怕曾经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但是现在有了孩子这根纽带，总有一日也会联系到一起。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之前几年以为在等一个不归人比起来，现在这又算得了什么。

    叶念还病着，所以叶语芙怕他休息不好，又安抚了两句便要离开。走之前叶念拉着她的手，可怜巴巴的问，明天可不可以还见到她，如果可以的话，他的病一定会更快一些好起来。

    此情此景，又有谁能拒绝。

    离开了太子殿，叶语归像影子似的跟在叶语芙后面，也不说明意思，一直快走到宫门口。

    叶语归不怕丢脸，叶语芙还怕，她本就应该是死了的人，现在出现在宫里本就不应该，这要是被人看到后面还跟着这大胜皇上，传出去老百姓们又要怎么说了。

    闲话是非她听得还少吗，曾经能够为了叶语归，只身一人扛下这世间所有的流言蜚语，但死了一次的人，又怎么还能做到。

    前半生就当她欠叶语归的，而这后半辈子，她只想一个人好好过。

    “不要跟着我了。”叶语芙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叶语归。

    叶语归也停在原地，一脸冰冷的叶语芙在他看来好像是第一次瞧见，他非但没有觉得难过，反倒是很新鲜。

    “为何？”

    叶语芙深呼吸，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常：“你是皇上，这不合规矩。”

    “芙儿，你觉得我是看重规矩的人？”叶语归眼角带笑，现在只是和叶语芙说这么几句话，他就觉得很幸福了，只不过还不够满足。

    叶语芙不愿和叶语归多费口舌，仿佛多说一句话，她就更难离开一分，“与我何干。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破坏了我的生活。”

    她话说的绝情，如果叶语归还有心，就不要继续纠缠她才是。可叶语归偏偏喜欢反其道而行之，你越是逃避，他就追的越紧，你越是靠近，他反而就会远离。

    “五年前有些事，我必须要跟你解释。”叶语归彻底拦住了叶语芙的去路。说什么都不让她在这么轻易离开。

    五年了，叶语芙头一次感觉这么累，不光是舟车劳顿导致身体上的累，更多的是心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越来越难有以前那种一意孤行的勇气了。

    “不必。”叶语芙抬手制止了叶语归接下来的话，“你想说什么，我大概都猜得到。五年前无论是非对错，于我也已经没关系了。”

    这话真的没有骗人，叶语芙这五年来，其实想了很多，其实站在皇室中人的角度上，她很能理解叶语归的一切所作所为，叶语归所做的一切，大都是为了让大胜变得更好。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甚至如果换成是她，可能也会这么做。

    但是理解归理解，接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以被伤害者的身份而言，原谅并不代表能够冰释前嫌。

    叶语归的心就是冷的，无论她付出多大的努力想要去温暖那颗心，最后也是徒劳。在江山社稷面前，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

    叶语芙已经不恨叶语归了，但是也提不起勇气去爱了，没有爱与恨，有的只有逃避。她想要离这个人远远的。

    叶语归不怕叶语芙大吵大闹，哭着说恨他，最怕的反而就是现在状况。她仿佛没有感情般，拒绝着靠近。

    “芙儿，你真的，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原谅我吗？”

    “你我之间何谈原谅不原谅。”叶语芙轻轻别看眼，“从一开始就是场孽缘罢了。”

    “孽缘。好一个孽缘。”叶语归气到简直要发笑了。在叶语芙看来，和他在一起的往昔难道用短短两个字“孽缘”就可以概括了。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东西，在时间的流逝下，很多东西都会消失，其中就包括了轰轰烈烈的感情。

    叶语芙将叶语归三个字，封存在自己内心的最深处。从此以后都不会取出来了。

    “皇上，民女宋芙告退。”她作势就要离开。可叶语归哪里会让她这么轻易就走了呢，长臂一伸，扣住叶语芙的手腕，将其整个搂紧在怀中。

    怀抱越收越紧，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要叫我皇上。叫我语归，像以前一样。”

    温热的呼吸从耳尖向下蔓延，叶语芙身子一抖，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别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了。

    “你放开我！”

    叶语归不顾她的挣扎，依然将其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一松手，怀中人就会从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