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中还丝毫不知道苏州城的事情,更不知道几人为了查这件事三番两次的陷入危险之中,若不然,不说皇帝,就是太康郡主都得亲自呼苏州城把沈鹤轩给接回来。
一派繁华的燕京城里,皇宫大内,皇上不知怎么的突然叫嚷着非要微服私访。
“哎呦我的亲皇上啊,你可是皇上!那可是国之栋梁,你非要微服私访,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奴才可怎么担待的起啊。”
小太监在一旁急得乱转,苦口婆心的劝人。
皇上听着这话不为所动,“怕什么?咱们多带点人出去不就好了?快点给朕收拾东西,若不然朕就带别人去,你自己在这宫里呆着吧。”
“皇上惯会欺负奴才,奴才若是不跟你去,还能有谁愿意跟你去?这可是个一不留神就得掉脑袋的活,你是皇上你当然不知道,奴才可是整日里都把自己的脑袋别再裤腰带上伺候你的。”
小太监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小声嘀嘀咕咕的抱怨,时不时地还要摔打一下,以此来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
皇上看着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小太监跟了自己许多年,说是太监,实则自己早就把人当做了自己在这偌大皇宫中的唯一知心人。
许多说不出口的话,也就只能跟这个小太监发发牢骚,正因如此,这个小太监也是越发的不怕自己了,眼下都敢跟自己抱怨了。
“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朕就让人把你舌头割了。”皇上吓唬人说道。
小太监双手叉腰看着皇上,一脸的淡然,“皇上这话都说了许多次了,把奴才的舌头割了,日后谁还能陪你干这样的事?”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处融洽,外面的守卫听着里面的动静也早就习以为常了,这宫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可就是自己身边这个小太监了。
二人收拾了好一番,才终于出了宫,虽然是微服私访,但小太监也还是不放心,暗地里让好几个暗卫集中保护着,务必得保证皇上的安全才行。
万人空巷的燕京城十分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有的人张家长李家短的说着闲话,有的人脚下生风来去匆匆,不管哪种在皇上看来都好不惬意。
看着自己的子民过得好,自己这个做皇上的当然高兴,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去了,小声的跟身边的小太监说:“这么多年,朕这个江山治理的还是不错的吧?”
“何止是不错啊,皇…公子简直是太厉害了。”小太监在一旁应和着,说的也是实话,皇上当朝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兢兢业业的为民,从未有过一天偷懒,就连自己这个做奴才的有时候看了都心疼。
二人接着往前走,刚刚说完燕京城一派繁华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就突然映入眼帘几个正在街边行讨的乞丐。
皇上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小太监见状立马说:“公子,这街边的乞丐是常有的,任您再怎么勤政为民,这也都是避免不了的。”
“嗯,咱们去给人点银子。”皇上点头说道。
二人一同上前,小太监从腰包里掏出来十两白银给人放在了碗里,“去好好吃点东西吧。”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好人必有好报啊。”年迈的乞丐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给人表示感谢。
“你们是从哪来的?平时住在哪里?”皇上跟人扯着闲话。
“哎,别提了,我是从益州来的,益州发了大水,我们家的茅草屋都坍塌了,朝廷也不管,没办法,只能带着我年幼的孙儿上燕京城乞讨了。”
说者无心并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皇上,皇上听完这话却大发雷霆,直接控制不住的说了句:“大胆!”
吓得那乞丐连忙又跪下磕头,颤颤巍巍的给人道歉。
小太监连忙拉了拉皇上的衣袖给人使眼色,皇上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宫里,于是深呼吸一口气。
接着问人,“益州那边的知府不管你啊?我们听说朝廷派发了许多的赈灾银两,你们都没有收到?”
乞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哪有什么赈灾银两,我们一文钱都没有看到。”
皇上怒火中烧,让小太监又给人掏出来了一些银子,亲自交给了那乞丐,“这些银子应该够你们在燕京城生活一段时日了,相信朝廷,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
乞丐受宠若惊,看着这么多的银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连忙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到痛意才回过神来。
刚想冲人磕头表示感谢,却发现那人已经走远了,便赶紧把银子装了起来,这还乞讨什么?赶紧收拾东西回去,这么多银子都能在燕京城买一个简易的住所了。
乞丐兴高采烈,皇上则一脸阴郁,原本的好心情也因为这事一扫而光,大步流星的向皇宫的方向走着。
“皇上,这件事怎么样还有待调查,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回宫。”皇上咬牙切齿的挤出来这两个字。
二人才出宫没多久就急匆匆的回了宫,宫里的奴才看皇上怒火中烧的样子纷纷能躲得躲,实在来不及躲的就赶紧跪下,总之务必得做到毫无错处,在宫里做人就是要这样谨小慎微才行。
皇上回宫后立即下旨把众大臣都召进了宫,自己则快速换好了龙袍之后,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等着众人的到来。
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进了宫,皇上见人终于齐了,才忍着自己满腹的怒火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讲完以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臣等可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闻琼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皇上,有些心惊。
“御史大夫,朕记得,这件事好像是交给你处理的,眼下确是这个情况,你准备怎么解释?”
“皇上……”御史大夫颤颤巍巍的抬头看人,“益州水患十分严重,微臣已经三番五次的三人催促了,想来,应该也有些进展……”
皇上一本奏折冲着人狠狠地扔了下去,“应该?想来?朕养你们一个一个的就是这么糊弄朕的?若不是今日朕微服私访看到了街上的乞丐,是不是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臣不敢。”御史大夫磕头说道。
皇上冷哼一声,“户部的人在哪?赈灾款朕一早就让你们下发了,你们可有按旨办事?”
“回皇上的话,户部早就已经把赈灾款全部下发。”户部的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皇上见这干脆利落的样子点了点头,“好,既然赈灾款都已经全部下发了,那银子呢?为什么益州的老百姓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一文钱都没有见到?”
众人心惊,霎时明白原来皇上是在这等着呢,说来说去,原来是要调查银子的事,也是,那么多的赈灾款,百姓们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收到?
这时,副丞相萧牧站了出来,“皇上,微臣有事要启奏。”
“说。”
萧牧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闻琼,冷冷的哼了一声,“皇上,益州水患咱们朝廷派发下去那么多的银子,这银子总不可能不翼而飞,臣认为,定然从中有人贪污克扣了这银两。”
“哦?”皇上眯眼看了看众人,“萧丞相觉得是谁?”
众人不禁脊背发凉,在场的各位,哪个没有趁着自己的官职做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
“微臣认为,自然还是益州的官员贪污了银两,当然了,这其中,定然也还有朝堂上的人从中帮忙壮胆,若不然,一个益州的小官,怎么可能敢做这样的事?”
众人听着萧牧的话本来松了一口气,谁知人说着说着又突然话锋一转,又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闻琼也站了起来,“皇上,微臣不认同萧丞相所言,众所周知,益州水患十分严重,朝廷虽然派发下去了大量的银两,可是若是用来修缮,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啊。”
皇上点了点头,觉得闻琼此言也不无道理,但是自己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收到过益州那边的任何消息?
于是皇上看着闻琼的眼神又变了变,“闻丞相朕为何到现在都没有益州的任何消息?”闻琼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所说有人能拦截住消息,也就只有闻能有这个本事了。
闻琼愣了愣,自然明白皇上这话是什么意,于是只能搪塞着说:“也许是路上耽误了。”
皇上冷哼一声没有跟人过多的计较这件事,左右自己心中也有一个小账本,谁做过什么样的事,自己心里清楚着呢,一切自有秋后算账的那一天。
“益州水患的事,还是赈灾银两的事都不能耽搁了,这件事必须彻查。”说着,皇上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打转,看来看去,都不知道选谁合适,眼下谁都有贪污了银子的嫌疑。
“皇上。”宋子玉站了出来,“臣弟院子亲自调查益州水患的事情,必定能给皇上一个交代。”
“好!”皇上冲人点了点头,怎么自己关键时刻把宋子玉给忘了呢,自己这个弟弟可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交给他办这件事定然错不了。
“不过臣弟一人调查这件事未免有些吃力,还想跟定国公府的世子沈鹤轩一起,还请皇上准允。”
沈鹤轩…皇上想了想,心里有了印象,想起来是太康郡主的嫡子,于是的搞头答应。
“好!朕准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调查了,务必要查清,朕不想再听到有百姓说朝廷根本不管不问这种话。”
“是,臣弟定然不负希望。”宋子玉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一旁的闻琼看了宋子玉一眼,心里又有了算计。
皇上看着众人这会只觉得心烦意乱,于是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离开后,闻琼走到宋子玉的身边,“王爷小小年纪真是好胆识,这件事,恐怕查起来不容易。”
宋子玉看着人心里冷笑一番,知道这个闻琼定然不干净,但是面上还是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都是为了皇上效力,况且我本就是皇家人,多分担一点也是应该的。”
闻琼点头,跟宋子玉客套了一番后离开。
这几日苏州城难得的平静,因为穆汝珠的突然离开,林安瑶的生活好像变得顺风顺水了许多,在加上最近火药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林安瑶生活的重心又放在了每天吃吃喝喝撩沈鹤轩这件事情上。
这日,苏州城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好不容易雨后天晴,林安瑶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吕纤柔出去耍。
二人耍了一上午,终于感觉自己肚子饿了,于是又去了酒楼。
“啊,好久没有这般惬意过了,我都忘了上次这么相安无事的出来玩是什么时候了,我都快忘了这里的东西是什么滋味得了。”
林安瑶一边左右开弓的吃着一边感叹,吃的毫无形象可言,不说满嘴流油也是相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