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宇澈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上挑着一块小巧的玉坠,是个莲花的形状,在那莲花当中隐约刻着一个字,瞧不并不真切,墨宇澈也没那心思仔细去看是何字。
“七王爷,承让了!”夜辰扬起手中的绣帕转过身来,面具下的脸上满是笑意,是那种满足的笑意,虽然两人并未打的你死我活,可高手过招,要的并不是谁生谁死,要的只是那过程,那种挫败对手唯我独尊的过程!
墨宇澈闻言微微一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莲花玉坠“殿主怕是高兴的太早了。”
待两人看到彼此手中的物件后皆是一惊,对方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偷了去!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同时大笑起来。
“七王爷好身手!本殿竟自以为胜了王爷,羞愧羞愧!”殷虹的眸子渐渐恢复成了黝黑,对于这次入魔却未发狂,夜辰心里有些诧异。
往日里夜辰并不是每次杀人都会入魔,只有在遇到强敌时候夜辰才会陷入魔狂的状态,而一旦陷入魔狂就必须要见到鲜血才能够恢复清醒。
而这一次,自己不过是见到了冰凌剑就入了魔,更奇怪的是自己仅仅是眸子变了色却未陷入魔狂,且不用见到鲜血就恢复了清醒,夜辰很是诧异,莫非是和那冰凌剑有关?
“武林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殿主的确是有让人谈之色变的能力,今日能和殿主切磋一番是本王的荣幸。”师傅说的没错,这诸神殿殿主的武功果然和自己不相上下!
而且他先前眸子变的殷虹,似乎是入魔的征兆,至于为何没有陷入魔狂的状态墨宇澈也不清楚。
关于武林人士有修炼邪派武功的墨宇澈也是知道的,故而才知道夜辰眸子变红是入魔的征兆。
夜辰第一次有了找到知己的感觉,这七王爷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虽说自己入魔后功力倍增可他亦有神兵利器冰凌剑,想来也是会倍增功力,说到底自己和他依旧是不相上下。
“这绣帕瞧起来似乎是女儿家的东西,想来应当是王爷极其珍爱的物件了。本殿向来不喜夺人所爱,还你!”说罢夜辰左手一动,那轻飘飘的绣帕放佛张了翅膀一样朝墨宇澈飞去。
那绣帕的确是女儿家的东西,也的确是墨宇澈极其珍爱的物件,因为那是洛儿亲手绣的,虽然不是她亲手赠送于他的,可墨宇澈依旧时刻携带在身上。
右手一动那绣帕就落入了手中,看着绣帕上那似鸳鸯更似鸭子的动物,嘴角扯过一抹淡笑。“这莲花坠子想来也是殿主的心头爱了,本王也不喜夺人所爱,这莲花坠子就还你了。”将绣帕小心的收入怀里,墨宇澈左手一动那莲花坠便飞向夜辰。
夜辰接过莲花坠将其收入怀里,偏头看了眼昏睡在一旁的司徒泠嘴角划过一丝暖笑。“倘若你不是石浪的徒弟,本殿倒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
这世上敌人好寻,知己难遇,尤其是和自己旗鼓相当的知己更是难上加难。
墨宇澈自然明白夜辰话里的意思,清冷的脸上划过一抹笑意“只可惜,本王是个尊师重道的人,这朋友,怕是做不成了。”
“哈哈!本殿今日不虚此行!七王爷,既然你我无缘成知己,那便只能做对手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倘若七王爷当真应下自己的提议,夜辰或许就失了兴趣了。
墨宇澈不语,眼前之人城府颇深,背景也极其复杂神秘,尤其是他统领的诸神殿更是神秘莫测。
胜负已分,夜辰收起滔天的杀意走至司徒泠身旁将其轻轻抱起,犹如怀里抱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今日是七王爷大喜的日子,本殿就不煞风景了,告辞。”
这个七王爷武功不在自己之下,那墨尘和石浪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倘若自己执意动手怕是讨不到好的。
夜辰并非是怕输亦不是怕死,他只是放心不下司徒泠,放心不下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儿。
夜辰带着那个红衣女子离去,墨宇澈并未出手阻拦,一是对旗鼓相当的对手的尊重,二是因为先前师傅和师叔离去时他也未动手阻拦。
待夜辰抱着司徒泠离去后,本就寂静空荡的巷子愈发显得萧条清冷,墨宇澈站在原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抬起右手轻轻拭去嘴边的血迹,墨黑的眸子阴了阴。先前两人交手时,看似没什么大的动作,两人错身瞬间就分开来,可墨宇澈明显感觉到夜辰的手快速拍在自己胸口随即便收了回去。
“诸神殿殿主,夜辰?本王记下了!”抬手瞧了眼上面的血迹,墨宇澈冷冷一笑,旋即转过身朝府内走去。
而夜辰抱着司徒泠并未走远,离七王府后门的巷子只隔了三条街道。“噗……”一口鲜血喷洒在司徒泠鲜红如血的衣裳上,慢慢渗透了下去。
夜辰强忍着胸口肆意翻滚的气息,空出右手在自己胸前几处穴位点了一下这才稍稍感觉好了些。
“七王爷,墨宇澈?本殿记下了!”低头看着怀里依旧昏睡的司徒泠,夜辰心下暗道,这仇,怕是难报了。
原来在夜辰出手打伤墨宇澈的同时,墨宇澈也出手了!两人一触即分速度快到旁人皆以为两人只不过是擦肩而过。
看着那红裳上的点点血渍夜辰微微一笑,多少年了?自己都未曾受过伤了?许是太多兴奋了夜辰忍不住又喷了一口鲜血。
胸口那紊乱的气息也越发翻腾的厉害了。怕自己晕倒摔着司徒泠,夜辰强忍着一口气,抱着司徒泠朝醉香楼走去。
小洛又等了许久确定那人走了之后,这才大大咧咧的走回桌边坐下端起杯盏继续喝茶。只不过茶水茶水,它再好喝再如何香浓,它也只是水罢了,喝多了除却一肚子的水,是抵不了半分饱的。
“冬雨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厨房离这也不远啊?”小洛前些日子就在王府呆过,自然知道厨房离西厢并不算远。
要说冬雨去了那么久的确早该回了西厢,可惜她想回,有人却不让。“刘小姐,我家小姐还等着奴婢回去呢。”
原来西厢去厨房的路,要路过北面的院子,而这北院就是刘水寒的新房所在。刘水寒在丫鬟的搀扶下到了北院屋子,一瞧那院子竟比自己原先的院子生生小了一半,心下不由一阵恼怒。
恰好春喜瞧见了冬雨朝这厢走来就上前和刘水寒说了,刘水寒自然知道冬雨是林小洛的贴身丫鬟,心思一转便带着春喜水袖出了院子,在回廊那等着。
冬雨是回去的时候碰到刘水寒的,手里还端着食盘,见刘家小姐身着喜袍站在回廊尽头,心里不由暗道糟糕。“奴婢见过刘小姐。”
虽说冬雨有心装作视而不见,可自己是丫鬟她是主子,自己若是就这样走了过去怕是会给自家小姐惹上麻烦,所以冬雨只好陪着笑脸给刘水寒行礼。
刘水寒并未应声,而是示意身旁的春喜开口。春喜接到主子的眼神心里暗暗叫苦,主子要寻林家小姐的晦气,为何唱黑脸的是自己啊!
见春喜迟迟不开口,刘水寒忙使劲掐了春喜一下。春喜正好站在刘水寒右侧,是而这一动作冬雨并未瞧见。
主子未开口做下人的自然不敢擅自起身,冬雨只好紧紧端着食盘避免摔了出去,只是一个姿势保持久了,小腿难免会有些受不住。冬雨怕在刘家小姐面前给自家小姐跌了脸面,只好强忍着小腿的酸涩不让自己打颤。
腰部猛的被掐,春喜痛的差点惊呼出声,一见是小姐动的手赶忙将冒到嗓子眼的痛呼给咽了下去。“大胆奴婢,我家小姐如今是七王爷的妃子,你胆敢称呼为刘小姐!你家主子没教你规矩吗!”
春喜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开口,事后小姐就该惩戒自己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得罪别家小姐总比得罪自家小姐来的好。
冬雨就知道这刘水寒等在这里绝没好事,听了春喜的话不由心里一阵鄙夷,可面上却是表现的诚惶诚恐“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奴婢嘴拙惹了王妃不高兴,是奴婢的错。王妃您美若天仙必定也是心胸宽阔之人,千万别因为奴婢这下等人气坏了身子。”
虽然嘴里口口声声的唤着王妃,可冬雨心里压根就没把她当成真正的王妃,在冬雨心里,七王妃是自家小姐的!那番吹捧的话也是冬雨强忍着恶心说出来的。
刘水寒要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被人吹捧的感觉,见这小丫鬟如此识时务心情不由好了一些。“本王妃当然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和你计较的,免礼吧。”
听到刘水寒的话冬雨暗暗松了口气,她要是再不免礼自己可就撑不住了。“多谢王妃。”冬雨起了身,微微跺了跺酸麻的腿,要是在蹲上那么一会自己一定会摔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