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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风小三入狱(第1页)

    耿知府政事精勤,不肯懈怠。因牵挂柳道一案,未审明白,黎明起来梳洗停当,穿上公服,即命击鼓升堂。坐在暖阁内,专意等候,说:“昨晚差役带领贾氏前去风家搜拿幽兰并风小三审问,这时候想也就到。”

    差捕同贾氏领着风小三刚到衙前,差捕道:“列位看这光景,料想太爷已经升堂。待进去禀过,好带人犯。”

    这差捕从旁边角门进去,走到堂前跪下禀道:“奉差到风家不见幽兰,只有一个包袱,贾氏说是她女儿跑时带出的,拿来呈验。今已将风小三拿到候审。”

    耿知府道:“带上风小三来审讯。”众役答应一声,往下急跑,喊声带风小三。差捕闻听,将风小三推拥到大堂阶前,双膝跪下。

    耿知府抬头向风小三一望,生得少年清秀,不似狡猾一流。只得开口问道:“风小三你可知罪么?”

    风小三道:“大人在上,我朝夕只在书房,攻读书史,又不欠账,又不欠债,不知罪从何来?”

    耿知府道:“哦,你拐藏民女幽兰,杀害奶娘老妇,现在你家搜出包袱,赃证已真,又是拐案,又是人命,怎么你说无罪?快把那郊外如何赠银诱逃,柳道怎样行凶杀害,如今却把幽兰藏在哪里,一一从实供来,免动刑法。”

    风小三闻听不晓来由,唯说:“叫我从何处说起?”

    知府又催问道:“你还不招么,看枷棍伺候。”

    风小三道:“大人在上,别事我真不知道,若问起赠银却是原有情节。那日我因读书倦怠,偶到郊外闲行,见个女子同老妇,相对伤情,那时我询问端底,她说为继母凌逼,因此伤感。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仗义疏财,赠她几十银元,其实并无他意。山林偶遇唯有此举。至于幽兰私奔,奶娘伤命的事,一切不晓。大人细细端详,笔下超生罢。”

    耿知府道:“依你说来,全不知情。这包袱可怎么却在你家?左右与我夹起来。”从衙役如狼如虎的,将鞋袜退去,把夹棍搁下,一个彩起头发,那两个把绳盘了几盘,喝喊一声,两边人将绳背在肩上,用力一紧,这风小三便昏迷过去。

    风小三本是个柔弱书生,嫩生生皮肤,怎禁得这等重刑。一个衙役,拿着一碗凉水噙在口中,照他头上啐了三遍,才苏醒过来。

    风小三叹了一口气说:“冤枉呵!”

    耿知府问道:“你招也不招?”

    风小三定神思量道:“若招岂不污了一世清名,待不招时,这大刑其实难受。”

    耿知府道:“若不招就要再夹了。”

    风小三道:“愿招。”

    耿知府道:“既是招了,退去夹棍。且带去收监,听候申详定罪。”只见禁子走来,上了刑具,带领回去,“这是人命重罪,须加小心。”众小牢子答应一声,照常例收拾起来。

    桂香和秋芳等候多时,知风小三下监,走到狱门,桂香说道:“哎呀,我那相公啊!”

    禁子喝道:“你是什么人?”

    桂香道:“要看我家相公的。”

    禁子问道:“是风小三不是?”

    桂香道:“正是。”

    禁子道:“他是重犯,岂容你进去看视。”

    桂香道:“大哥,我还有些须薄敬,望行方便。”

    禁子接过说:“啊,也罢,我且行一时之方便,叫你夫妻相会一面。”于是开了门,说:“你进来切莫要高声,你家相公受屈的人,待我取盆水来与他洗洗。”

    桂香道:“多谢大哥了,秋芳,你待在这里等我出来。”

    桂香进去看见风小三,不成模样,不觉满眼含泪说:“相公醒来。”

    风小三闻听把眼睁开,哎呀一声,说:“痛杀我也,我见了你犹如乱箭穿心,满腔忿恨,只是说不出来。”

    桂香说:“相公曲直,久而自明,容为妻访察清楚,翻了此案也未可知。且请忍耐,不必伤感。”

    夫妻两人正在悲痛之际,忽听外边有人叫门。

    原来是石敬坡夜间送了包袱,到了早晨,听得街面上纷纷齐说,将风少爷拿在衙门去了,他心内暗暗后悔道:“早知包袱惹祸,断不送去。想那风小三是佛心人,遭逢倒运,怎能打此官司,不知何日才得脱身。不免买些酒肉,到监中探望探望,尽点穷心。”随即提着篮儿进到监门,叫声:“禁卒哥。”

    禁子望外一看,说:“做什么的?”

    石敬坡道:“里边有个风少爷么?”

    禁子道:“有个风少爷,你问他怎的?”

    石敬坡道:“可将门开了,待我看看他。”

    禁子把眼一睁,说:“咳,这是什么所在,你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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