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优蓝道:“正是如此。论亲戚侯上官是我姑爹,哥哥把奴家寄于姑娘家为义女,所以说是义父。那日就在侯家庄上兄妹分别,不知哥哥出去,竟做此绿林营生。姑姑待我还有骨肉情意,岂料姑爹不知在何处损坏身体,成了残疾。又心怀不仁,要卖奴为娼。是我无奈,只得黑夜逃走,却遇强人逼我下井,次日有二客捞救出井。他二人之中,又害了一人在井内,这人便逼我上车。却好路遇按院老爷,行到化俗桥下,是我喊冤,得蒙按台寄我在此,不知将来怎样结果。”
风小三道:“石敬坡在南阳击鼓,说姜幽兰在侯家庄上,与人做了义女,莫非就是贤妹么。”
张优蓝道:“那夜出庄之时,即遇一人问道:“你是姜幽兰也不是,我说你问她怎的,想那人便是石敬坡了。”
风小三道:“正是他。贤妹尊名?”
张优蓝道:“我是优蓝。”
风小三道:“是了。张与姜同韵,莲与联同音,也休怪他说错了。他如今也在狱中,谁知你二人皆在这里。他为我寻幽兰,不分昼夜,因错名字击鼓鸣官,遣他捞尸,勾引出许多口舌,现在狱中,秋后处决,可怜可怜。”
这老尼听他们告诉情由,说得可伤,不觉流下泪来,道:“你听他三人说得悲悲切切,来来往往,前前后后。有许多情节,巡按老爷竟把好人无故牵扯,我出家人听到此处,也替你们酸楚。都不必再言了,风少爷且在这里宿歇,等到天明我领你两个同风少爷,到按台老爷那里诉明就里,辨明冤枉便了。”
风小三与幽兰两人同道:“全仗老师傅法力协助协助,感激不尽。我们等候天明以便前去罢。”
张言行率领众人,追赶数里,不见踪影,又恐营盘有失,只得怅怅而归。到了次日,老尼领着风小三等,一齐进城,同到巡按衙前,适遇按院升堂。
风小三竟直奔上堂去,双膝跪倒,说:“老爷冤枉。”
按院问:“是什么人?”
众役禀道:“就是张言行劫去的风小三,又来喊冤。”
适耿知府也在堂边,说:“必有诡计,快拿去斩了。”
按院道:“不可。他必有话说,待我问他,风小三再向前来。”
风小三闻听,又爬几步,按院道:“风小三你既被劫去,为何又来喊冤。”
风小三禀道:“老爷,小人虽与张言行幼年同学,实长而各别。他今造逆为叛,虽救我出去,但小人曾读诗书,祖宗清白传家,岂肯随他为逆。故此特来受死。”又将逃避庵中,遇着道姑,把冤枉对证明白的话,申明一番。
按院闻听大喜道:“为人谁不怕死,难得你诚厚如此。如今又证出杀人,是冤屈你。我即还你自由,却说张言行投降。”
风小三闻言欢喜,拜谢道:“蒙大人天恩,即往张言行营去,仗三寸不烂之舌,劝他归顺,即来复命。”于是出察院去了。
姜幽兰、张优蓝在外喊声冤枉,众役禀过,按院吩咐唤她们进来。衙役领着她二人跪倒堂下。按院问道:“那道姑有什么冤枉,叫什么名字?”
姜姑道:“俗名姜幽兰。”
张姑道:“俗名张优蓝。”
按院笑道:“怎么一时出来两个幽兰,住在哪里?”
二人道:“全是紫云城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