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戏是贵妃和闲妃在偏僻的小村落惯常的喝酒聊天戏码,范灵这次不用唱独角戏,谢清清也是有台词的。
“挺好的,你那么爱他。”这是谢清清的台词。
范灵喝着酒眼底的犹豫嫉妒还有微不可察的狠绝全都表现在那双半瞌着的眼眸里。
谢清清看着酒壶上面的阴阳两极,拿过酒壶时轻轻按下阴眼往自已杯里倒着酒。
“什么酒?”她问。
“长眠酒。”范灵一身青色素衣,发髻之上只有一根银色的珠玉簪子,她知道谢清清所饰演的闲妃聪明、孤傲冷清,不喜欢做人的棋子,她曾经想死而她却在宫里救了她一次。那药太过逼真,她曾一度以为被人布了局中局,现在想想,如果当时真就那样子其实也挺好的,不用亲手送她离开。
“谢谢。”谢清清的这句话不知是说曾经救她那次还是现在终于将她解脱的事,范灵红着眼看着她把酒倒进肚子里。
没有一丝犹豫拖泥带水的,动作一气呵成,喝完就放下酒杯静静地笑着看她。
范灵别过脸用自已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不起。”
谢清清看她口型摇了摇头,眼角划下滴泪来,“我从未爱过他”。
说完这句话后她安然地单手支着脑袋阖上双眼陷入长眠。
风掠过她随意披散着的长发,白色素裙广袖飞舞,她如同困乏的九重宫仙子,不小心就打了个盹。
范灵站起来时身体摇晃得厉害,头上的珠玉晃荡着落下来,散落她一头的青丝。
她缓步走出小木屋,上马车之前回望这个小木屋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半个时辰后,烧了这里。”
故事就是在这场大火里结束的。
谢清清坐在里面身体有些发僵,她迟迟没听到导演喊“ok”或卡,她就没动,直到耳边传来慢悠悠一句“可以了”,她才迅速站起活动筋骨。
这话是盛祖辰说的,导演还在出神,关镜头的时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说,“可以了。”
谢清清朝着盛祖辰翻了个白眼,就这么简单一个动作配上那一身洁白的素裙,都百媚生姿。
导演内心感叹:这辈子值了。
戏拍到这里暂告一段落,范灵换了衣服就嚷嚷着要跟谢清清叙旧,还拉了张凤容一道相约晚上找个清酒吧喝一台。
谢清清站在更衣室外不出声,盛祖辰琢磨半天才道,“我晚上有个视频会议。”
范灵笑笑,本就没打算喊他一起。
谢清清点点头也不说话,率先走出片场,这个时候不少工作人员围上来,索要她和范灵的签名。
“签名就算了,有阴影,拍照吧。”谢清清说完就站着不动了。
一群人过来推推攘攘,谢清清也是面无表情的更别说多的肢体语言,她就跟个木桩似的那么站着,身旁的范灵将她搂到身边贴紧,笑得张扬烂漫。
一行人跟盛祖辰回公司已经是下午五点,张凤容在培训室里看新人的情况,见到两大美女进来感觉眼前有光闪过,特别夺目。
一屋子的人全都安静下来注视着门口,范灵朝张凤容招招手。
她过去问,“干嘛?”
“晚上聚聚,悄然酒吧,没忘吧。”范灵说音量不太,就她们三能听见。
张凤容点头,冲培训的姑娘帅小伙说,“你们继续。”
然后拉过谢清清的手挽住她的胳膊朝电梯口走,范灵撇撇嘴跟在她们身后听她们东拉西扯。
晚饭三位美女没怎么讲究吃,进汤锅城喝点汤吃点肉和青菜算是打发一顿然后直奔酒吧。
过去的时候酒吧里人不多,昏暗的光线里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点打在她们身上,三个人都戴着口罩,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一身轻便的衣服也很廉价。
找个角落旮旯背着光坐下,三个人的身影都笼罩在阴暗里,谢清清掏出圆形眼镜戴上摘下口罩,将曾经天天戴着的秘制画皮贴到右脸上。
范灵砸了砸舌,摘下口罩在下巴上掉着将盘绕在脑海里久久的问题说出口,“你这脸莫不是一开始就是画的?”
问完迅速戴好口罩。
张凤容没她们那么出名,她退出幕两年多了,街道上早就听不到她的歌但这间酒吧很奇怪,一直循环着的却是她的专辑,只是没有歌只有背景音乐,所以她根本没注意到范灵问是什么。
谢清清双手交握托着下巴,服务生过来时张凤容点了两瓶红酒,才听到她说,“嗯。”
就一个单音节,范灵腾一下站起椅子划拉一声很尖锐。
张凤容惊吓过度,“我靠,你干嘛啊?”
声音被掩盖在背景音乐里,传得不远,但尖锐的声音和那句带把子的“我靠”还是传进了酒吧为数不多的人耳朵里。
他们四目望过来,斑驳的光点晒在旮旯里三个女人身上,不看别的就看身材也是很吸引人的。
并且张凤容已经在说话之时将口罩的摘了下来握在手里,双眼还喷火地瞪着范灵。
范灵踢了踢桌子重新坐下,“太恐怖了,如果我把这消息卖出去,你说得多少钱?”
张凤容后知后觉,“啥消息?你家还缺钱啊?”
服务生过来送酒,偷偷瞄了很久张凤容又去看谢清清目光一滞,然后俯身倒酒时差点一个不稳将酒晒一桌。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乱地说。
谢清清朝他摆手,“放这吧去忙你的。”
服务生立马逃开,不知跟酒保说了什么酒保一脸凝重连忙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谢清清收回视线,挑了挑眉,拿过酒瓶给两位美女斟酒。
范灵似还处在恐怖和混乱中,直到谢清清把酒推到她面前才拍拍胸脯,“我这两年算是白认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