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嘛,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他们父子三人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十点,也就是谢清清他们拍完戏的那个时间。
盛祖辰怕打扰谢清清,先跟张凤容通的电话,听到那边说拍摄刚好结束,会立刻回去,盛祖辰就一脸窃喜的表情,春心荡漾。
然而别说谢清清,张凤容都不见个鬼影子,其他两对人,一对是夫妻一对是情侣,自然也没那么早回酒店,都去浪了。
盛祖辰不得已再次打电话问张凤容,当从电话里听到范剑的声音后,本人识趣地没在多问挂断电话。
就在这时,大双小双眼对眼鼻对鼻地吵吵嚷嚷,大双说自个妈妈跟舅舅出去约会了,小双则说你以为我们妈跟你一样花痴吗?然后就这么吵得不可开交。
事后二人也没管盛祖辰此刻的阴影面积,直接把他们家老爹也拖下水,让前台小姐打了谢清清的工作号,说是输了的人要帮另外一个人洗一个礼拜的脚,由盛祖辰当见证人。
盛祖辰就那么傻傻地成了两只恶魔的帮凶,好在他机智,在一分钟后没有接到谢清清追问的电话,就带着他们按照之前说的地址找了过来。
遗憾的是,里面坐着三个人。
大双小双彻底傻眼,看着这个曾经常常来家里串门,她们妈妈一回来就消失的陈叔叔,阴着臭脸走过去。
大双问,寒气逼人气势惊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闻被问得后背发凉,“来喝酒啊。”
小双问,目光深沉似海,“和我妈还有舅?”
陈闻......能不能给我个隐身衣,让我遁走。
他深知这两恶魔的本性,觉得自己这时特别多余,早知道就不跟来这,他这一番好意全喂了狗。
谢清清演戏时的尴尬众人皆知,陈闻心想着要让她多多了解这个圈子里的事,这才厚着脸皮跟来,没想到反到惹这两位小大人不满。
“你们怎么回事?还有你,这是什么地方你也带他俩过来?”谢清清压抑着怒火冲天,一脸严肃地批评着盛祖辰。
盛祖辰忽略发小难看别扭的脸色,开口就认错,“他们也是担心你,拍戏一整天肯定很累的,要来接你回去,你别怪他们,是我的错。”
谢清清轻点头,算是对他的解释认可了,然后又阴飕飕地问,“刚刚那电话又是怎么回事?”
盛祖辰局促地站着,刚张口就被大双打断,“爸说你跟舅舅在约会呢,要过来搅局。”
谢战宁早已憋出内伤,一听这话直接笑开了口,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在昏暗的包厢里闪闪发光。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正常约会。”
谢清清听得出谢战宁的话外音,这四个言简意赅的字,立场坚定,就是说自家两兄妹约会很正常,表明他是哥哥,她是妹妹。
然而盛祖辰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酸溜溜地道,“我知道你们是正常约会,可这也确实太晚了,有什么事白天再说不行?”
谢战宁抿嘴笑,陈闻听着这前后的对白察觉出盛祖辰在家的地位,一时间细思极恐,脑海里突然闪过rachel令人热血喷张的身材和栗色大波浪下那张堪称完美的五官,然后联想到她家的背景......
一时间正襟危坐的陈闻,让谢战宁不由多看了两眼,发现这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真的好二。
收回视线,谢战宁拉拉谢清清的衣袖,难得好心情地替盛祖辰说了句好话,“大老远来,回去吧。”
说完他自个先站起来,二话不说迈腿就走。
见陈闻还坐在那里,回眸时脸上多了一丝玩味:人以群分,这货跟盛祖辰一样,都习惯把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谢战宁打算找他再找个地方喝一台,想要知道他春心荡漾后的严陈以待到底是为了什么。
“走。”
陈闻听着这惜字如金地话左右看看那一家大小,脚下生风跟着离开。
谢清清突然很惆怅,她是真的很关心在意谢战宁这么个人,虽然与风花雪月无关,但每每谢战宁有一点点的不快或者悲伤她都是看得出来的。
那掩藏在深色漩涡下的双眸里,参杂着三分玩味七分悲凉,纵使他掩藏得再好,也逃不过谢清清慧洁明亮的大眼睛和谨小慎微的心思。
一路沉默着回到酒店,盛祖辰以为自己又惹她不高兴,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谢清清不知道谢战宁的身份,他跟大双小双则是再清楚不过的,他干嘛非要顺着这两恶魔让他们瞎折腾的,害自己受苦受累。
临近十二点,二人各怀心思进到房间,面对沉默恢复清冷本质的谢清清,三父子是越来越焦灼。
小双的头压得低低的,大双也是一脸的复杂之色,表情阴郁。
然后两个人特别默契地走到沙发旁,看着端坐在那里沉默是金的谢清清,弱弱地开口,“妈,我们错了。”
其实谢战宁七分悲凉的眸色他们也是察觉到的,也知道谢清清为何如此动怒生气的原因:他们不该往人心窝子上捅刀子,更何况那人还是他们的亲舅舅,世上绝无仅有的。
谢战宁有多想与谢清清约会旁的人不清楚,他们还不清楚么?
谢清清抬眸瞥一眼大双小双,清澈地眸子里映照着复杂的光亮,她吸口气放低声音问,“你们真把他当舅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