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战宁缓缓走到床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清清,现在如何了?”
说着,谢战宁偏头直视着盛祖辰。
“应该,没事吧。”盛祖辰不知道那些改变体质中药水对于谢清清来说有不有手,至少那位老中医这么多年来,也没能改变他的特殊体质。
说这话完全是出于安慰谢战宁,也算是安慰他自已吧,一点底气都没有。
看到这样的盛祖辰,谢战宁也总算明白谢清清为何如此死心踏地守候在这个男人身边,他的深情一点也不比自已的少。
他走向墙边,慢慢靠上白色墙面,双手环抱着横于面前,移开目光眺望着虚无的远方。
这一刻的谢战宁,比任何人都锥心致痛,因为他也确实必须该放弃了。
病房里没有任何声音,沉重的呼吸只会让这两个大男人的心更加沉痛。
敲门声响起时,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直到范灵领着范晨和rachel进来。
三个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范灵的目光透着凶恶,直白地瞪着rachel。
这个女人是不小心偷听到谢然然和林月牙之间的对话,也事先知道谢然然的安排,但她却没有知会任何人,说起来,她也是帮凶。
而且,林月牙甚至还劝过谢然然,不能这样做,万一闹人命就不是那么好收场的,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
但这个女人比起林月牙,却更是过分的,她甚至还在那些假花里让人安插了真花,这才让谢清清走进去的那刻,呼吸就乱了频率,接不上气。
如果不是她家世在那里摆着,范晨又不让她动手,她非得狠狠抽rachel两个大嘴巴。
站在病房里,范晨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息的女人,手指骨噼啪作响。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病房里。
盛祖辰和谢战宁同时转向范晨,他们不懂这个男人此时动手打女人是怎么个意思,恍惚间又似乎能猜到些什么,默默地又把目光移向捂着脸狠狠瞪着范晨的女人。
rachel长这么大,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挨打,更何况还是被人如此不怜惜地一巴掌扇在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她双目赤红,一只手捂着半边脸,颤抖着嘴唇质问范晨,“你为了她,竟然打我?”
声音冰冷至极。
“她放狗咬我,你怎么不找她麻烦?”
“狗咬到你了?”范晨知道,那场恶作剧rachel已经在陈闻那时调查出真相,但他一点也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因为一条狗的戏弄,而去害人性命。
他冰冷地反问着眼前面容精致无丝毫血色的女人,眼里透着刺骨的寒意,“难不成狗咬你一口,你还当真要反咬一口不成?”
“哈?”rachel怒极反笑,点点头附和,“是,我会那么做的,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
范晨几乎和房间里其他三个人同时睁大眼,错愕又惊恐地瞪着rachel: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这女人的想法,也太让人毛骨悚然。
rachel的眼神突然变得悲凉无比,她其实不止一次放过这种狠话,可她真的杀过小狗吗?
没有。所有人都认为她非常恶毒,就连范晨这个从小玩到大的男人,也是如此想她的。
她还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rachel踉跄着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在你心里,我当真是这样无恶不作的女人?”
范晨没有作声,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知根知底,rachel待人接事是怎么样的,他怎么会不清楚。
知道自已刚刚的话太过伤人,范晨正要准备开口,就被范灵凉凉地打断。
“即使你没那么想,这次的事你也是帮凶。”
rachel愕然地回头盯着范灵,她打小喜爱着范晨,自然对这个妹妹亲爱有加,她也不想替自已辩解什么,淡淡地道,“我只想说明一点,我事先并不会知道,她们竟然会在湖水里也动手脚,会混入过敏的药物在里面,而且我也并不清楚,爱丽斯对于玫瑰花是如此抗拒,会要她的命。”
在她听见谢然然和林月牙对话内容里,rachel也是得知到谢清清会对玫瑰花过敏而已。
联想到她之前和同陈闻用狗来吓她的事,rachel也只是想让谢清清难堪而已,毕竟她还没有到要对谢清清撕破脸皮的地步,更不是那种“不是你死就是亡”的深仇大恨,只是情场纠葛而已,她还是有些分寸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rachel也知道自已理亏,站不住脚,想了想平静地开口对病房里清醒的三人道,“我可以发布新闻公开跟爱丽斯道歉,以后也绝不会让她在我这里看见玫瑰花,但对于她险些丧命的事,我只能感到抱歉。”
这理直气壮,这咄咄逼人的气势,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范晨真的很想让底下无知的范家奶奶好好看看这个女人的嘴脸,好好看看她为自已选的老婆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他五指收紧,脚步一迈就想再次动手揍人。
范灵比他的动作还快,几乎是在rachel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就闪身来到她面前站定。
手堪堪举起反倒是被范晨一把握住,瞪过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沉着脸转向rachel。
细想下来,这件事有太多可疑之处。比如,为何当时谢然然和林月牙密谋这事时,恰好rachel就出现在那里偷听。
怒火可以让人失去理智,也可以让人细思极恐。
范晨和谢战宁交汇一个眼神,还没等他问出口,一直沉默看戏的盛祖辰突然轻哧一声,从谢清清脸上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