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渔霜一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冷烨华一直都没来过嘉禧宫吗,怎么自己前脚刚来,他后脚就到了?僵硬的转头,一袭暗蓝色团龙袍子,负了手站在宫门口的不是他又是谁?
“你身为皇后,不思宽和怜下,反无故对宫妃用刑,你扪心自问,可还配当这个皇后不配?”
沈渔霜顿时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冷烨华不再理她,径直走到温扶染面前,捧了她的脸柔声道:“疼吗,进屋来,朕帮你上药。”
温扶染也没想到了冷烨华竟会突然出现,毕竟从那次险些掐死了自己,他就一直都没有来过,微微低了头,她靠在冷烨华身上,“有皇上这句话,比什么都强。”
此时,她忘记了复仇,忘记了寒枭,满心满眼,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不是皇帝,他是自己的初恋啊,是自己这辈子第一个男人。
三郎——
沈渔霜怒气冲天的回了中宫,摔碎了所有能摔碎的东西,气喘吁吁的喝道:“无故对宫妃用刑?她顶撞本宫难道不是罪过?这个妖精,狐媚子,她到底是凭什么拢住了皇上的心?”
蓉之薇之几个跪了一地,“娘娘别砸了,仔细手疼。”
“你,上次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沈渔霜指着薇之。
薇之忙道:“回娘娘的话,已经都弄好了,只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就可以发动。”
“总算还有个好消息,行,这次本宫沉住气,到时候人赃并获,看你还拿什么狡辩?!”
御书房。
“启禀皇上,定南郡王失踪了。”跪在冷烨华面前的,是负责监视定南郡王府的御前侍卫副统领。
冷烨华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质问,护卫京畿安全的禁卫军统领来报,“启禀皇上,城里头灾民暴动,臣请示皇上,是镇压还是安抚?”
冷烨华面色微沉,这两件事单拿出一件来不算什么,可要是同时发生,由不得他不多想,若是冷烨瑾煽动灾民,这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他的眸光,仿佛穿透重重宫墙,投向了嘉禧宫,月殇,还是染儿,这两件事,你在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若你是月殇,谁替你购买米粮赈济灾民?谁煽动了灾民在宫门口替你求情?若你是染儿,这三年你躲在哪里?你入宫承宠给我下毒莫非是为了冷夜瑾吗?
若我此番毒发,冷烨瑾却又逃了出来,你是想让他来取代我的位子吗?那么你呢,你要做他的妃嫔吗,亦或是皇后?
冷烨华闭上了双眼,将所有情绪关闭在里面,声音是一贯的淡漠冷静,“去捉拿他回来,灾民,还是以安抚为主,吃住工作都设法解决。”
两位大臣答应着退了出去,因他们始终低着头,没看见坐在御座上的冷烨华,这位永恒冷峻强大淡漠沉稳的国朝君王,眼角沁出一滴泪。
当晚,冷烨华来到嘉禧宫。
两人算是和好了,不再提那日的事情,冷烨华照旧称她染儿,温扶染虽不曾正面答应,却也如从前般默许,不再提自己叫月儿之类的话了。
“您看上去气色不是太好,可是政务繁忙累着了?”身为妃嫔,温扶染自是要恪守本分,关心自己的君王。
冷烨华闭着眼,一手握了她的手,另一手按压着眉心,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单纯的诉苦,“朕的弟弟,定南郡王,失踪了,城里的灾民闹暴动,两件事夹在一起,让人心烦。”
温扶染身子不由得震了震,瞬间她就知道坏了事,冷烨华还握着她的手呢,自己这般反应,落在他眼中,他定会起疑,不,他对自己说这些,就是想再次试探自己了。
否则,后妃不得干政,他又怎会主动对自己说这些朝里的事呢?
冷烨华已经睁开了眼睛,“你怎么了,阿谨失踪了,你很意外?”
温扶染几乎不能呼吸,又是一个陷阱,她知道若是自己反应稍有不慎,立时就是倾覆之祸,而此时此刻,不但不能不回应,反而要立即回应才是。
“阿谨就是定南郡王吗?臣妾好像上次听皇上提起过,没什么印象了,想来王爷未必就是失踪,说不定出去游山玩水,过几天就回来了。”
自己千万不能露出异样,作为一介舞女入宫的普通妃嫔,她不应该知道冷烨瑾,更不能知道他被软禁,自己只能装作不懂。
她甚至,连冷汗都不敢流出一滴。
“你刚才的反应,朕还以为,你是惊讶于阿谨的失踪呢。”冷烨华的眼眸,带着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