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那个人,是梦中的人儿吧,一身白衣胜雪,气质出尘,如同凡尘谪仙般凝望着女子。只愿这个梦,晚一些醒来。
楼中的人,仙人般澄澈出世的双眸,让原本躁动的灵魂都得到了洗礼,真想永生永世看着这双眼睛,不忍离开。
这一眼,带出了两世纠缠不断的情缘。
从那天起,忆君安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快活日子。
同样的,闲月居士忘却了所有牵绊,想不起自己是个修仙者,想不起师傅的警告,醉心于温柔乡中。
二月的湖,还有些冰冻未解,风中带着一丝丝凉意。
湖中一艘轻舟,白衣少年轻摇船桨,船的中心坐着一位大家闺秀,好一副才子佳人图画。
忆君安忍不住回忆起两人初见那幕。
“我叫闲月,久闻忆府千金艳名,今日斗胆攀梯而来,只为一睹姑娘芳容。”白衣少年如是说道。
在忆君安眼中,明明眼前的白衣人是踩在剑上,就像传说里的剑仙,偏偏要装的一副普通人的样子,真真好笑。
“公子好。”不过她的性格,不会拆穿别人,让人难堪,对方想装,她就随着对方说法。
传说,话本里,很多遇见仙人的情节,忆君安这种随遇而安的性子,哪怕是第一次遇见,也不会大惊小怪,相反,心里还有些小雀跃,任谁遇见故事里的人,也会有些兴奋吧。
至于知道这里是忆府,也没什么大惊小怪,闲月一目千里,随便一眼就看见了这是谁家的府邸。难的是,方才话到嘴边,一个不察就说出来了,接下来要怎么问到小姐的名字。
“在下闲月。”无奈,闲月只好再说了一遍名字,他从小在山上长大,一直以来的生活就是修炼再修炼,怎么与女子对话,他真的不会。
“噗嗤。”看着闲月的窘态,忆君安忍不住笑了出来,忙掩袖于口,真是丢死人了,她可是有礼仪的大家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种失态的事。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怎么,看到憨态可掬的闲月,她就是没有忍住。
“妾身忆君安。”
闲月心中只有一句“幸好”,对方听明白他的意思了,要不这个场面真的太尴尬,他都有要跑的趋势。
互报了名字后,两个人又不知道说什么,闲月本以为会很尴尬,可不说话的忆君安,让他感受到的依然是那份宁静,能让他修炼岔了的真气稳定的安逸。
忆君安又何尝不是这种宁静的感觉,她长这么大,从没有一刻脑中没有任何想法,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一个人。
良久。
不管怎么说,初识的两人就这样一直看着,也实在太怪异。
“咳,小姐明日是否有闲,在下欲邀小姐游湖,不知可否赏面?”闲月毕竟是男人,就算不知道说什么,也要硬着头皮去说。
话本是个好东西,闲月虽然一心修炼,但师兄弟拿回来的凡人话本,他还是看过的,里边男女相遇,一般都会做些什么,感谢话本,感谢写出故事的人。
反应过来的忆君安迅速低下头,她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大胆,第一次见面就敢这么看着一名男子,真是羞死人了。可偏偏心里没有那种羞涩的感觉,一切好像都是那么自然,两人的相遇那么自然,对视那么自然,对话那么自然,没有任何窘迫的感觉,只有岁月静好的安逸。
不过刚一见面,就要邀约自己,这个闲月还真是大胆。细细回想,又好像不是因为他是大胆的登徒子,而是没跟女子接触过的那种不知所措。
“好啊。”想到这里,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忆君安竟然答应了。
“那明日在下来接小姐。”到了此时,闲月才反应过来,一直这么看着她很不好,修仙者百日筑基后,一生就超过了百年,虽然心里很不舍,但不争这一两日。
望着御剑远去的闲月,忆君安面容没有一丝波动,如果这是一场美梦,那就尽情的去享受,遇见什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那就让它成为人生的故事。
闲月很享受这种安稳,他划着船,更多的是让船随波逐流,他知道,身后女子看着他,天地都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整个世间只有他,只有她。
忆君安望着站在船头的白衣少年,裹了裹身上的狐裘,还记得早上他御剑而来,还故意租了架马车,为了更好的装普通人,真的很有意思呢。
轻舟掠过,万里河山,时光正好。
两个人都没与异性接触过,他们不知道,游湖一日,一句话没有这种情况,在其他人那里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偏偏两个人觉得安好,他们是爱么?谁又能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