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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场始料未及的车祸(第2页)


    我出了车祸,一场始料未及的车祸。

    看着十字路口的红灯,听着撕心裂肺的刹车,我拼命的抓紧车把上的离合,脚下奋力的踩踏刹车,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摩托车带着强大的惯性一路将我推向眼前一辆横冲过来的小轿车。

    “噗通!噗通!噗通!”

    我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急促的呼吸声,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好像我的灵魂站在了肉体之外,从另一个存在的角度来看待现在的我。时间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无限制的拉长,眼前所有画面就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延着,一帧一帧的慢放。

    “砰——”

    伴着一声巨响,摩托车的前轮在一辆乳白色小轿车左前侧肢解、破碎,零件和金属碎屑四散纷飞。我就站在十字路口的斑马线上,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的肉体如同炸出枪膛的子弹一样,在空中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像一片凋零在风中的叶子一样,啪的一声狠狠地摔死在坚硬无比的柏油路面上。

    我霍的一下瞪大双眼,鼓膜被刹那上涌的血液灌破失聪,强大的冲击波居然让我没有时间去感觉身体上骨断筋折的疼痛,一股咸咸涩涩的热流逆行而上刺激着喉咙。我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发生的一切,那黏黏稠稠的血液已经流淌出我的嘴角和鼻孔。我的经脉好像都被震断,麻木的仿佛跟我的大脑断开了一切联系,我想挣扎一下,可惜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这具残废的躯壳居然凝聚不起一丁点的力量。我感觉有点累了,天旋地转,一阵阵的晕眩,莫名的恶心,伴着一阵阵的头疼。

    黑暗淹没了我的眼睛,漫天的霞光染成了残血,残血翻滚了氤氲,氤氲拉开了夜幕,夜幕遮蔽了光明。

    我想睡一会儿,虽然我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可惜强烈的困意席卷了我的意识,我无法克制自己,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缓缓闭合,无边无际的黑暗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一点点吞噬眼前的世界和这个世界中的我。

    耳边忽近忽远忽明忽暗的传来一个女人蔼蔼婉婉戚戚怨怨的歌声。

    “潺潺弱溪兮,怜怜佳人兮,照影婀娜兮,今夕何夕兮?

    今夕何夕兮?照影婀娜兮,怜怜佳人兮,潺潺弱溪兮——”

    这是谁在唱歌?

    我好像是糊里糊涂的就睁开了双眼,天空仿佛变成了一面透明的湖。隔着镜子一般宁静的湖水,我好像看见一位旷古绝今的美人仙子踏着天河星海款款而来。

    美人之美,温雅如水,芊芊玉指抚云鬓,嫣嫣妙目扰心弦,一袭月纱笼烟雨,两袖桃花舞缠绵,朱唇微吐香凝脂,蛾眉半展俏生莲,轻摇凌波荡风柳,略施颦蹙化婵娟。巧兮笑兮,绰约窈窕,倩兮盼兮,妩媚妖娆。圣洁时好像九霄云外不染俗世纤尘的天女;娇柔处宛若幽林谷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狐仙。

    我忘记了沧海、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忘记了生命的存在,忘记了整个世界,甚至忘记了自己刚刚发生了车祸。就这样痴痴地、傻傻的,望眼欲穿的看着这位美的完全不现实的天女一步步款款的朝我走来。

    “丽丽!是你嘛——”

    我在心里喃喃的问自己。可是,没有答案!

    苍穹莽莽、秋水荡漾。眼前仿佛海市蜃楼,朦朦胧胧的显现出宛如仙镜一般景象。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好看迷人的女人看上一眼都会如饮甘飴,仿佛透心的山泉,有一种沁入心脾的舒服与快意。而我眼前若隐若现的女人更像是琼浆玉液圣水仙露,秀色可餐不可方物。

    温雅香甜的美人宛若翩翩仙子,轻托着香腮、半倚着山石,长发如瀑、身姿如水,神女般圣洁、狐仙般娇媚。隔着如光如水的仙境,她痴痴地望着我,我也呆呆地看着她,心中不敢有半点邪念一丝不轨。多看一眼都恨自己轻慢亵渎,少看一眼又怕自己终生后悔。

    一汪秋水,仙子回眸,面如羊脂白似雪,唇若荷尖赛樱红,蛾眉两分,无悲无喜,最动心弦的是一双冰清玉洁的眼睛。那眼睛里如冰似玉,仿佛藏着千万年化不开的思绪。我只是咋一看到美人的眼睛,一种愿为美人负尽天下的念头油然而生。也不知道是蠢驴踢了心,还是脑袋抽了筋,糊里糊涂的我竟然情不自禁的想:“如果这是我的老婆,纵然是死一百回、一千回我也愿意。能够得到这样的仙子,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我都心甘情愿至死不渝!”

    “丽丽!是你嘛——”

    同样的问题,一样没有答案。总感觉这眼前的美人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亲切,我以为她就是丽丽无疑了。在我的心中想的,应该也是丽丽吧!

    可是,恍恍惚惚的又好像不是,这感觉很奇怪,我说不太清楚。也许是美人感觉到我的痴情和苦恼。眼前若有似无的面容居然秋波微荡、宛然而笑。

    美人一笑,我心停跳!混沌苍穹都为这美人的一笑化为虚渺。

    我不顾一切的坐了起来,居然感觉这世界的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具体是哪里不同了呢?我说不清楚。

    于是我站了起来,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受伤的感觉。是啊!我一切都好。

    等等!一切都不好了。

    因为我看见了可怕的事情。一个我根本不愿意相信的事情!我看见自己的身体昂面朝天一个“大”字横陈在马路上。一片鲜红的血液从身体下面缓缓流出。但是那片血液并没有继续扩散,而是仿佛被冻结了一般静止在冰冷的柏油路上,不仅仅是那些血液和我的肉体被时间冻结了,而是整个世界都被冻结了。我感觉自己的感知能力突然变得超级敏锐,近乎于变态。方圆五百米以内的一切我都可以清晰的感知,哪怕是五百米处路边那棵小树根上一只正在觅食的蚂蚁,我都可以异常精确的捕捉到时下所处的位置。只不过这一刻,它们如同这个世界一样都被时间冻结了。

    在这个世界里,我的时间静止了,一切都像是被暂停的画面一样保持着永恒的静止。唯一可以移动的,唯一活着的只有我,没有了肉体的我,那是我的灵魂,我的灵魂出窍了。

    我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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