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溪眯着眼看着他,眼神冰冷,只有沾在她睫毛上的一颗小水珠为她增添了些许柔弱。
“是啊,舍不得一下子杀了你啊,我得留着你慢慢折磨…把你抽筋扒皮,然后拿去喂狗。”
“为什么要喂狗,喂你不好吗?或者说你想当狗,我看这样也行。”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却冰凉沁骨。
苏芷溪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的脸色苍白,目光寒彻。她说
“沈墨”。那种悲伤绝望仿佛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你以为架空朕的皇权你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了?朕的江山谁也夺不走,就算朕不想要了,也轮不到你!”
“陛下的睿智,胆识,臣深感佩服。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臣是先帝亲封的兵部尚书,今陛下登基又封臣为右丞相,两个职位,一个是武官职位,一个又是文官职位,而臣又是长袖善舞之辈,如没有陛下厚爱,臣很难走走到如今这一步。”它的黑眸细碎地锁住她的双眼,黑眸里没有半点温情。
“陛下,你已经确无实权了。”
那声“陛下”叫得敷衍而轻飘,没带几分真心。
苏芷溪被“陛下”两个字电了一下,思绪飘回。沈墨再也不是为她避风遮雨的大树了,她竟然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是她太天真了,她的大树早就倒了,塌了,断了,和着她破碎的心一起消失了。这世间再无沈墨,这世间再无苏芷溪。他是右相,夺了她的权利,杀了她的阿琦,他们不共戴天。
苏芷溪的身体趔趄退后了几步,她定定地望着他,仿佛从来都没认识过他。
“窃国者诛,我迟早取你首级。”清丽而冰冷的声音像极了的冬日里的朔风,杀人无形。
她从窗边迅速离去,黑影掠过,惊醒了一池睡莲。
沈墨一挥衣袖,灯灭,四周又恢复了寂静。他像是疲惫极了,骨节分明的手无力垂下,黑暗里,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