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5,叶真紧张地看着手上的小黑手机,怎么还不到站呢。她拢了拢身上墨绿色的薄运动外套,皱着眉头转了转早已隐隐发疼的脖子,再站起来动动肿胀的双腿。着急地等待着到站的广播响起。
22:46分,叶真发愁地想,学校安排来火车站接新生的人会不会已经走了。可是她完全没办法,盼了一个多小时的广播迟迟未到,她甚至要想,下了火车后该怎么办。突然,广播终于都响起“t市在前方到站,请要下车的人……”,她赶紧从黑绿色的座位底下拉出她棕色大行李箱,背上背包,往前方出口走去。
黑夜中的t市,北风呼呼地吹,她缩了缩脖子,扯了扯薄外套,可是时间紧迫,容不得她多想,远远看到出站口的标志牌,拖着行李箱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心里抱着侥幸:兴许学校来的人还没走。还好,最后她还是幸运地找到了学校来接新生的人。她看着t大的校旗,奔跑过后的热度涌上脸,心里暖暖的。
叶真跟眼前看起来30多岁带着金框眼睛的男人鞠了一躬,说:老师,您好。我是t大的新生,不好意思火车晚点了。
“没关系,火车基本都会晚点,我们都有准备。我是这次负责接待新生的王老师,欢迎你的到来。”
“谢谢王老师”。
随后王老师叫来旁边的一个男生,让他安排叶真登记,然后带着她先去校车那边等着。男生个子不是很高,大概168左右,穿着黑色棉外套,很亲和地从叶真身旁拉过她的行李箱,领着她往火车站外面走去。他跟叶真介绍自己:我是t大今年大三的学生,t市本地人,我叫朱海生,你可以叫我学长。
“谢谢学长,这么晚还在火车站接我,我叫叶真,是w市人,是今年经济学院国贸系的新生。”
朱海生把叶真带到写着t市大学的大巴旁,帮她安置好行李,转头对她说:应该还有一个学生今天要到,你先上车去等一下,我们接完了人,一起回学校。
叶真连忙点点头说:好的,谢谢学长。
朱海生看着她上了车,转身又往火车站里面走去。
叶真上了大巴,先和司机笑了笑,然后点点头。看到车上已经稀稀拉拉坐了十来个学生,还有两三个是和父母坐在一起的。大家相互笑了笑,然后叶真找了个前面靠窗的位置坐下。
火车站前面的广场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车,有像t大校车一样的大巴,有大小不一的私家车,还有绿色的计程车。火车站出站口持续往外走出一个个疲惫的身影。叶真看着窗外在黑夜中汹涌着的热闹,不安的心定了下来,经过将近30个小时的路程,她终于来到了这个北方的城市。
叶真坐在校车上,静静看着外面这个在黑夜中沉睡的城市,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t大校门出现在她的眼前。
最后校车停在了一个大礼堂前面,大家陆续地下车,拿着自己的行李。王老师在人群前站着,仔细核查了今天到的人,然后抬头跟大家说:欢迎大家来到t大,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了,安排住宿的老师也已经下班了,今天晚上大家可以选在住学校门口的招待所,也可以在这个大礼堂里面凑合过一晚。明天早上8点在喷泉广场会有各个学院的新生接待点,到时大家去报到之后,会有老师安排宿舍。
叶真犹豫不定,她没有在招待所之类的地方住过,而且还担心价钱问题。后来看到有四五个学生选择在大礼堂过夜,她也咬咬牙跟着留了下来。
深夜的大礼堂很宽敞,没有灯光的原因,叶真有些害怕,之前进来的人都各自找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叶真也抹黑往前走,走到前面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把软软的椅子放下来,然后坐下,行李箱就放在脚边。听着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叶真才轻轻放下行李箱,从里面摸出一件外套,搭在身上。本来叶真很害怕,但是她之前就坐的火车硬座,一直没睡好,而且现在也已经是深夜,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期间还不停地换着坐姿,睡得很不安稳。
第二天醒来,叶真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疼,整个人也是晕乎乎的,站起来往四周张望,发现昨天的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她急忙地把行李收拾好,往礼堂大门走去。
站在礼堂门口,叶真看到了完全陌生的面孔,大部分人身边都有着伙伴,或是同龄的同学,又或是年长的长辈,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拉着大大的棕色行李箱,往那处人最多的方向走去。